萧偃:“……”不是有折子要议吗? 只看巫妖几下已将外袍脱了去顺手往一旁的扶手椅上撂下,露出里头素丝薄袍,松了腰带和衣襟,露出里头结实的胸口,又挽了下头发:“确实太热了,在钦天监议事闷了一下午了。” 萧偃不由有些心疼,出去命宫人进来将冰山扛到凉榻附近,一边亲自拿了扇子过来替巫妖扇着风,又道:“钦天监那边的事情自有范左思他们在,你不好好歇着何必出来吃这个苦。” 巫妖却是将那两份折子递给了萧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这边是这么说吧?来,有空给我签了。” 萧偃接过那两份折子才要打开,巫妖一边将凉榻上的几案推开:“坐这。” 萧偃没想太多,坐下来才发现他们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坐在这凉榻上,其实很有些拥挤,但凉风丝丝,抬眼看到巫妖已接过扇子在替他扇着风,他一时便有些舍不得起身,便低头慢慢看那折子,其实心全不在那上头,巫妖道:“其实就是要在钦天监下设一个印历所,印一些日历,再做些日晷漏刻之类的天象仪卖,这样应该就能有钱修塔了。” 萧偃感觉到巫妖变得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在他耳边说话,耳朵慢慢热了起来,低声道:“好,我一会儿就让他们批下去给钦天监那边,您就不用理这些杂事了。” 巫妖却看着他脸色:“你也很热吧,还有多少事情要议?你那么早就起床上朝了,这现在都快日落西山了,还在工作,也太辛苦了,如果没那么着急的话,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萧偃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如此议事批折子,平时并不觉得如何,今日被巫妖一说,竟然也觉得有些疲惫,巫妖已经拉过了凉榻上的枕头:“来,躺下睡一会儿吧,我看你脸色也很疲倦。” 他手伸过来,竟然顺手就将萧偃的金冠给解了下来放在一旁,然后自己的金冠也解了下来,拉了个大迎枕过来靠着,慢慢替他扇着风,一边说闲话:“说是中秋要举办宫宴?孙太后要回来了?” 萧偃靠在榻上享受着巫妖扇着的风,只觉得有些飘飘然:“嗯,宫里一年四季有很多命妇需要参加的活动,宫里没有个主事的也不合适,还是物尽其用,请孙太后回来干点活吧,不然她白白接受供养,啥事不干。反正有孙雪霄看着承恩侯和她,对朕已经没有威胁了,反而只能帮衬着朕。” 巫妖听他说得有意思:“那不会有人提之前孙雪霄是皇后的旧事吗?” 萧偃一怔:“她不是来看过你了吗?没和你说吗?她去了西京没多久,就说梦到了亡母说她有道缘,她一心求道,上书给朕说要出家为女冠,朕准了。然后她在承恩侯府修了个道观,出家了,道号是紫霄元君。孙太后还时不时传她进宫讲道——如今她又迷上了黄老之术了,当然,嘴上肯定说是佛道一家……” 说到这个萧偃就忍不住笑,巫妖道:“这么说来,你一直不立后,大臣们不说话吗?” 萧偃含糊道:“没什么,一直打仗,忙正经事呢,谁那么不知趣。” 巫妖看萧偃实在是羞涩,将心事藏得如此深,一丝不肯露,也有些无奈,他低头看萧偃微微侧着头,眼睛开始慢慢眯起来,便不在说话,只慢慢摇着扇子,然后慢慢调动着自己那丝法术。 只看到一阵小小的凉风慢慢吹过了清凉殿内,瞬间闷热的空气变得清凉宜人起来。 萧偃原本就疲乏,果然立刻就睡沉了。 巫妖慢慢伸出手指,替萧偃将腰带放松了些,将严整的衣领扣子松开,让他睡得更舒服些,然后起了身出去吩咐何常安去叫内阁大臣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等萧偃一觉醒来,屋里已点上了灯,巫妖还坐在一旁拿着一本书慢慢看着,这次竟然拿着一本历书再看,萧偃坐起来,有些懵:“什么时辰了?” 巫妖道:“放心,我让何常安已让内阁大臣都回去了,明天再议,咱们吃晚膳吧。”他挥了挥手,乌云朵忽然凭空出现,悄无声息窜了出去,不多时何常安就带着人传膳进来。 萧偃忍不住笑:“你这进宫送折子,原来是来哄我睡觉来了?” 巫妖道:“送折子倒是没错的,只是看到你这么疲倦辛劳,不免有些心疼。” 萧偃耳根又慢慢热起来,稍微理了理袍服,看宫人端了铜盆过来给他洗脸盥手,才坐到餐桌前来,与巫妖一起用膳。巫妖一边道:“何常安问吃什么,我让他捡些稀罕少见的菜色来,他们应该是认真做了,我一个菜都不认识。” 萧偃忍不住笑了,自己也辨认了一下:“叫他们来介绍一下吧,朕平日不讲究,也认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果然来了个小内侍,利落回报:“禀报皇上,这道是姜蓉鸡,用老姜剁成姜蓉,与鸡腌制后上笼蒸熟,再将姜蓉油炸,这是益气补身的;这道是金玉虾盒,新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