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燕行雪道,“屠夫死了。” 燕似虞停下步伐,自然知道她不会敢去杀人,果不其然,燕行雪见他转身,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因为他不知从哪得了一笔钱,于是到……镇上去喝酒……喝死了。” “别人都说他得了花柳病,一个疯女人冲进花楼里对着屠夫的尸首又踢又踹,最后被人拖走,结果隔天女人也投井自尽了,据说疯女人是因为丈夫去世,受不了打击,随着亡夫去了。” 后面的事,燕似虞其实都知道。 “听说,那求工钱的人得了一笔钱,回老家了。” 燕行雪缓了口气,期待地说:“那似玉,你说的三样事都完成了——虽然不全是我做的,但也算完成了,你要不要,和我走?” 燕似虞偏了一下头,正巧檐上冰棱松动,落了下来,他这一偏头,冰棱便擦着他的耳垂落了下去,砸到雪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随后断裂成几块,在阳光照射下缓慢融化。 “好啊。” 燕似虞抬眸,深色瞳孔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叫他的脸在光晕中看起来没那么肮脏不堪,甚至有些恍若仙童。 燕行雪恍惚瞥见他的脊背在发光,等她揉了揉眼继续去看时,才知是错觉,却见燕似虞仍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站在光里,却如同四季不化的冰川。 “好啊,我跟你走。” 她欢天喜地,连忙爬起来,一把拥住燕似虞,将他抱在怀里,如获至宝,燕行雪牵着对方,带他回家,一路上都在询问燕似虞想要什么东西。 “似玉,你要不要糖人?” “似玉,我给你买套新衣裳!” “似玉,晚上你想吃鱼吗?姐姐的手艺可好了。你等我选一条……” “似玉,似玉!” 燕似虞不耐烦:“说。” 燕行雪察觉到他态度变化,怕惹他生气,将手里的簪子放回去。 两人从镇上逛回燕行雪家里,燕行雪平日一个人住在镇边上,屋里简陋,但胜在干净,她要去烧火做饭,便取了一堆小玩意给燕似虞,叫他坐在屋里玩。 燕似虞自然对小玩意不感兴趣,左右观察着屋中摆设,对于燕行雪家中情况掌握得七七八八。 她俩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住在一个屋檐下,大约半月,夜中下了大雪,偶尔能听见雪压垮树枝的噼啪声,燕行雪在梦中惊惶地哭喊起来,燕似虞被吵得睡不着,从地铺上爬起来,站在床榻边,观察燕行雪,发现她似乎被魇住了。 醒不过来,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喊。 “玉儿,玉儿!玉儿!” 她的两条胳膊在空中乱挥,像是溺亡的人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