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还是头一次见谁这么在乎小情人的情绪。”关向晨身体一侧怼住门框,建议道:“你要是怕她生气了跟你掰就实话告诉她呗,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也不传染,怕什么。” 秦越抿唇思忖了一会儿,还是那两个字,“不想。” “你好纠结。”关向晨问:“所以为什么不想呢?” 秦越说:“不想被同情。” “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我可以,甚至擅长接受馈赠。物质的,精神的,我全都擅长。只有一样不行。”秦越顿了顿,语速缓慢,“它应该是对等的。” 关向晨不解,“哪一样?” 秦越沉默着,很久,她倏地笑出一声,弯腰去提门口的零食袋。 “你赶紧去睡回笼觉吧,难得休息。”秦越笑着说。 关向晨蹙眉,沉吟片刻,还是没再选择追问,只说:“早去早回,明天还要上班。” ———— 吃过早饭,秦越打包好关向晨送来的零食,去小区对面坐公交回家。 她的家很大,除了关向晨提到的近百个弟弟妹妹,还有二十几位没有血缘,但胜似至亲的老师。 她的家在城南儿童福利院。 周末,不论是走读,还是在院内学习的孩子都闲下来了。 忙于工作的都市男女也终于有时间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开放日过来看一看。 有的带着孩子,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院里的小朋友,送他们各式各样精美的礼物,然后落低声音,用劝导的语气告诉自己的孩子“你家庭完整,身体健康,你很幸福”,所以“你要珍惜当下,好好学习”;有的带着相机,到处走,到处拍,以此来丰盈自己的网络形象;还有的,带着满腹严苛的标准,期望能从这些“奇怪”的孩子里挑出一两个“正常”的领养回去,好完整自己不能顺利为人父母的缺憾。 当然,也有真心来做义工的志愿者和秦越这种趁着周末“回家”的孤儿。 秦越在这里住到18岁离开,距今已经有7年了。 这7年,她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看,还用自己不太宽裕的手头资助着两个孩子——一个是6岁的范佳月,低视,智力低下,出生不久被父母遗弃;一个是8岁的齐旸,自闭症,母亲不详,父亲在监狱服刑。 对这两个孩子,尽管院里已经安排了积极的救治,她们也在逐渐康复,但就像这里大都数的残疾孩子一样,她们这一生可能都离不开特教,走不出福利院。 到了年纪,她们会从儿童福利院转到社会福利院,在能力范围内接受一些工作机会,过完自己平凡又坎坷的一生。 和她们比起来,秦越幸运很多,她智力正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