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葡萄,揉了揉肚子。 “山长,我不过是忘了吃一顿饭,您就逼着我吃两串葡萄,只怕我回去就得寻恭桶了。” 薛重岁笑了: “以后你再为了读书忘了吃饭,我就罚你吃柿饼。” 笑完了,她问孟月池: “你就不好奇你的母亲怎么会跟一个郡王相识?” 孟月池笑着说: “我跟您学了这么多年,所见最多就是人生际遇之多变,我娘与一郡王相识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墨怀袖还年年想给我生辰礼,只是一直扭捏给不出来呢。” “噗——!你可真是促狭!” 薛重岁起身,舒展了下筋骨: “南远郡王与穆宗同枝,她有一舅舅姓百里,曾入赘柳家,就是你母亲的生父。” 刚刚还说什么“人生际遇多变”的小姑娘吓了一跳。 “那我母亲岂不是郡王的表姐?” “表妹。” “哦。”孟月池点点头。 “你母亲都去泯州想办法了,我看你倒是挺自在。” “既然连翁徐林那样的隐士都觉得卢龙一带要生乱,柳家暂时退下未必是坏事,于我个人,现在上门求娶的人一下子没了,我也清静。” 之前每次旬休回家都能看见一堆莫名其妙的信和帖子,让孟月池很是难以招架。 “你能这么想……挺好。”薛重岁点点头,“好好读书,这世上唯有心中之道不会负你。” “山长放心。” 孟月池笑了笑,她知道,她还有路可走。 过了一个多月,孟月池看着自己面前的书信,才知道自己的一颗心真的是放下的太早。 “姑娘你放心,人都被拦在鹤洲桥外面呢,他们进不来。” 柳朝姝临走前特意两个女儿的嬷嬷都送进了庐陵书院,不得不说,她防备的就是这个时候。 “阿姐!我带着人来护着你!” 孟月池抬头,看见自己的妹妹身后还带了七八个同窗。 她哑然片刻,笑了: “那些人又不能进来将我掳走,你带着这么多同窗来,怕不是要从我这拿糖分点心?” 见自己姐姐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刚刚还着急忙慌的孟月容也冷静了下来。 刚知道消息的时候她简直要气死了,她不喜欢孟家旧宅的祖父祖母,离开孟家的时候她才七岁,可她依然记得长长的没什么亮光的廊道,还有不点灯就黑漆漆的各处堂屋,她小时候在那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等她到了庐陵书院,能自由自在地读书、写字、 交游,再回忆小时候,就觉得那幽深老旧的院子格外可怕。 至于她父亲,她小时候一直很喜欢,可是她更喜欢姐姐,父亲竟然趁着娘不在的时候派人来庐陵要将阿姐接走嫁人,孟月容讨厌自己的父亲了。 孟月池真的取了点心来给自己妹妹的同窗们分了,对她们一一道谢。 都是些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激愤模样,难怪能跟她家的小月容玩到一处。 将他们送走,孟月池拿着两封信,拉着自己的妹妹一起坐下。 “这封信是孟家来的,金州刺史的侄子,今年十七岁。” 孟家大老爷在金州司马这个位置上已经快要生根了,现在想着跟自己的上峰攀亲,大概也是绝了升官的指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