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仙君还没飞升。 他所在的东洲地价飞升了。 据说有青竹道院的女修们带头一口气包下了万亩灵田,一群铜筋铁骨的女人每天甩开膀子拼了命地种灵谷和灵药,赚了个盆满钵满,听得一些小宗门和散修实在是羡慕。 法相亮了整整三年,就在四大宗门都在大张旗鼓跑来东洲圈地,把地价抬升了十倍之后,一朵乌云出现在了那片青色的竹叶上,天雷对着那竹叶狠狠地地劈了几下,那竹叶闪烁片刻,渐渐生出了更多的绿意,竟然就和天雷缠斗了起来。 缠斗了几日,还是天雷更强横些,硬生生把竹叶劈出了裂纹。 劈完了就走,既没有什么飞升的霞光,也没有什么迎神的仙乐,仿佛单纯看那片竹叶不顺眼。 等到竹叶湮灭在天际,所有人都知道,清越仙君的飞升失败了。 法相消失,东洲的灵植也不再加速生长,地价的飙升戛然而止。 “仙君的运气不太好。” “仙君运气不好也是仙君,大乘修为,那些倾家荡产在东洲高价买地的才是真到了大霉了!” 没赶上买地的修士们劫后余生般议论着,成群结队地离开了东洲。 法相有损,飞升失败,坐在法座上的清越仙君一挥手,整个乾元法境重新隐匿在了重重云海之中。 过了几年,穿着青色衣袍的仙仆小心走到了法境的后山: “尊上,四大宗门都传信过来,他们之前在东洲圈了不少地,现在愿意折价转手……” 浓雾之中无声无息。 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仙仆只能小心翼翼地退下。 山巅法座之上,穿着白色锦袍的男子面色苍白,根本不像是已经修养了几年的样子。 看着手心中渐渐显现的青色竹叶,他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 “吾的法相,怎会是一片竹叶?” 一缕清风吹过,竹叶仿佛被风吹动,不染凡尘的仙君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一些琐碎的过往,可他一眨眼,那些过往就被他此时的困惑所掩盖。 竹叶上突兀出现了一道裂纹,转瞬间,整片叶子都碎裂不见。 身子一震,他双手撑在法座上,向前吐出了一口污浊的黑血。 鲜血溅到了他的衣角上,从来有些洁癖的仙君也顾不上了。 法相乃是他元神的身外显形,天雷劈在法相上和劈在他的元神上并无差别。 手上筋络的暴起,他努力守心纳气,却仍然觉得力不从心。 抬起头看向白雾尽头的天,被世人尊称一声“天下第一修士”的法境之主轻轻抬手拭去了自己唇角的血。 “不让吾历劫飞升,又不让吾吸纳灵气,你莫不是以为能这般就能把吾困死在这九陵界?” 雾气流散,四下无声。 单手结印,他面前的雾气中凝出了一只羽带辉光的白鸟。 随着他指尖一点,那白鸟穿过重重雾霭飞向了远方。 过了片刻,那白鸟飞了回来,点点灵光闪过之后,它竟然口吐人言。 “禀告仙君,这几年九陵界中渡劫时没有天雷出现之事共出现过三次,第一次是六十三年前,观鹤门的金丹长老洛永城以三灵根入道九百多年,突破元婴之时天劫没来。以金丹修士而言,他资质平平,寿数也剩的不多,突破元婴失败才是寻常,故而无人在意。” 男人的手指轻轻敲在法座的扶手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