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在这篇跋里写了个小故事,说是自己听闻汧阳的猪肉特别好吃,特命人过去卖只回来尝鲜。没想到仆从半路把猪丢了,怕被他惩罚,只好买了头别处的猪回来充数。 结果他和客人们不知道猪被换了,席间纷纷夸这猪味道特别好,跟其他地方的猪不一样。后来仆从欺瞒的事败露,大伙都觉得非常惭愧! 苏轼表示,你们夸王安石这书,和我跟宾客们夸那只“汧阳猪”没啥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荆公之猪”还没败露而已。 没错,这就是苏轼,一个对谁都能锐评几句的奇人。 甭管你是皇帝还是宰相,都是我苏轼的写作素材罢了! 不过如果他和王安石见了面,依然会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这就是读书人的基本礼仪了,不管过去有过什么矛盾冲突,见了面还是能维持基本的友善。 现在见了刘彻等人,苏轼的心态也是一样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我以前骂过什么!只要没人提起来,双方自然能相安无事。 只要霍善这小娃娃不当场自爆,这里又有谁知道他以前干过啥? 苏轼心里没有慌,但忍不住直犯嘀咕:怎么大汉皇帝这么闲?不是说这是县里一个庄子吗?为什么汉武帝刘彻和大将军卫青会跑来这种地方? 搁在他们宋朝,皇帝敢这么闲着没事到处溜达,言官绝对能把他给骂死。 要知道御史台可是有考核目标的,每个月不弹劾够次数,你这御史的年终考核绝对不及格!若是汉武帝遇上大宋御史台,每个御史绝对都绩效超标。 想到大宋,苏轼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消失了。 自从朝中两派相互倾轧,换得最快的就是御史台。言官们已经沦为执政宰辅的打手,宰辅想攻击谁他们就攻击谁,与其说是督查百官与皇室的,倒不如说是给上头当走狗的。 连言官都失了风骨,大宋三十年后遭遇的那场厄难似乎不是什么稀奇事。 苏轼心情微微沉郁。 他颇为无奈地请刘彻他们见谅,表示自己刚割完痔实在没办法起身见礼。 刘彻不是在乎这些小节的人,要不怎么能整天穿上便服在外溜达。 他坐到一旁继续追问苏轼和霍善刚才聊的话题。 什么钢来钢去的。 霍善上次见到桑弘羊后就听他太子叔说盐铁之事现在都是官营的,苏轼提到的这个灌钢法最终还是得拿给朝廷。 炼钢,老热了,不如直接拿给刘彻让他安排人手去研究,不用他师父受苦受累! 霍善麻溜把苏轼写出来的《灌钢法》拿给刘彻看。 刘彻一眼看去,只觉苏轼这字写得真不错,字体是他从前所不曾见过的,偏偏他又能看得懂。 等刘彻的关注点从书法上挪开,才注意到开头处写着“灌钢法”三个字。 刘彻精神一震,细细地往下读了起来。 读完以后他没说什么,而是把它拿给旁边的赵禹看。 赵禹管的是少府,许多官营手工业都归他管理,盐铁之事虽被刘彻单独安排人处理,赵禹却依然是专业对口的人才。 他同样是小吏出身,拥有丰富的实干经验,细读之后便觉可以一试。 这种炼钢之法简单易行,真要有效的话大汉可以拥有更精良的武器与农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