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难得见一面,结果我一来你就同我阴阳怪气的。” 这是句实话,他们那日从宫中一路突围而出,若不是小叶及时带人接应,加之后来徐松寒联同朝臣持笏谏言,陈氏一族与盛时闻有意斡旋,这启战的圣旨绝然带不回平卢来。 再者,也不知郁璟仪用了何种法子,永安帝自那日之后便称病免了早朝,为免夜长梦多,季路元甫一抵达平卢就披盔戴甲地赶去了疆北大营,莫说休息了,他连与她生气的时间都没能空出来。 如此细算起来,他二人自宜州城中匆匆一别之后,竟是直至今日才终于得了个安稳说话的机会。 “季昱安。” 郁棠捧起他的脸,在这息息相通的亲密距离里目不转睛地仔细端视着他, “你瘦了好多。” 疆北的凛风似乎将他身上金昭玉粹的温润萤泽全都吹散了,他在粗粝的沙石中磨淬过一圈,眉眼间那点公子哥式的精致矜贵已然褪去大半,整个人仿佛从珍藏密敛的连城玉石摇身一变,成为了雕文刻镂的霸气重弩,虽仍奕奕漂亮,其中的恣意张扬却再掩不住。 季路元愉悦挑唇,低垂着脑袋任由她亲,大手就势移动,沿着她腰.身的起伏滴水不漏地抚了一圈, “你也瘦了,在城中吃的不好吗?” 郁棠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吃不好。” 她慢慢地靠过去,软软的唇贴近他耳畔,用馥郁的气声呢喃着回答他, “是因为晚上没有你抱着,我睡不好。” 季路元摩挲的动作立时一顿。 “……郁棠。” 他僵着身躯向后退开了一点, “你别故意使坏,行不行?” 明知道这是在大营里,明知道他早就想她想的快要发疯,明知道他对她没有丁点的抵抗力。 郁棠一脸无辜地冲他眨了眨黑亮的半月眼,“我自然行呀,就是不知道你行不唔……” 季路元猛地俯首叼住她的唇,单臂箍起她往榻边走。 外间篝火噼啪,像是融入了穹顶绚烂的橘黄,就此将墨染的夜色也衬得和暖三分。 郁棠就在这片怡人的夜色里抬手勾住了季路元的脖颈,她笑意愈盛,柔顺又纵容地接纳着季世子横冲直撞的炙炙气息。 这人还想着和她装,营地里不到夜晚根本没有热水,他若不是为了亲她,怎么会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和商言铮相约着跑去河边沐浴。 长长的一吻终于结束,郁棠喘.息两口,用自己发烫的侧颊去贴他凉津津的下颌, “季昱安,你身上还是好凉。” 被迫浅尝辄止的季世子欲.求不满地含着她的下唇辗转磨蹭, “有热的地方,可惜今日不能让你感受。” 郁棠稍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人所谓‘热的地方’是指哪里,她红着脸打他的手臂,软绵绵地啐他, “季大将军,你可真是口无遮拦。” 吃了打骂的季大将军反手攥住自家夫人的手臂,低笑着愈加向前靠了靠。 他熟门熟路地蹭开郁棠的衣领,一面意犹未尽地吸.吮着她的脖颈,一面小狗似的在她耳边哼哼, “我恨戛斯人,明日卯时前我就要将他们全部干掉,亥时我就要抱着阿棠一起在王府的卧榻里安寝。” 郁棠被他毛茸茸的发顶蹭得发痒,她向后缩了缩,随即又莞尔着卷起一缕他脑后的发丝,顺着他的话与他同仇敌忾,“我也恨他们,我想快些回宫,想去看看璟仪。” 季路元执着她的手指抵到唇边吻了吻,“无妨的,陈家的根基到底还在,况且十一开战前就先行去了宫里保护她,若是真有什么事,十一早就送信来了。” 他说着,见郁棠仍是轻颦着眉头,便又抻着脖颈在她眉心啄了一啄, “别忧心了,本打算过几日带你在平卢主城里好好玩玩,你既是如此愁虑,待到战事停歇,我们马上回京还不行吗?最多再等五日,五日后我们就上路。” 郁棠怔了一怔,颇为诧异地扬眸瞧他,“方才你说明日卯时前……是认真的?你打算怎么做?” 季路元却不愿意再同她多讲,他自顾自散了郁棠的发,一脸满足地埋头嗅着她馨香的温煦气息,“骑了一夜的马不累吗?今夜有我抱着你了,快睡吧。” 他扯了被子盖住二人的脑袋,每当郁棠试图开口时便啄吻着打断她,如此这般重复了十数次,郁棠才忿忿不平地咬了一口他的喉结,怏怏合上了双眼。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有了季路元的体温熨着,她竟真的很快睡了过去,半醒半梦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呼喊,泽兰背着个小包袱风一般地跑进来,煞有介事地将包袱袋铺展在她眼前,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