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只能用些汤汤水水的流食,身上早没剩了什么力气。 迟缓的脚步声在静悄悄的内殿里被无限放大,雨后的潮气扑在她的脚面上,阴凉湿冷,莫名让她想到吐信的毒蛇。 哒—— 哒—— 一路出了寝屋,踏上内殿的回廊,触目所及依旧是一片反常的寂静。凉飕飕的穿堂风肆意拨弄着手中的蜡烛,猩红的焰芯暗了又亮,火苗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 “咳咳——” 郁棠慌忙抬手去遮,却在此时被冷风呛了嗓子,她喉头一紧,撑住廊头的角几便急咳起来,动作间手臂震颤,烛台‘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长烛断成两截,燃着的那头扑烁着闪了闪,咕噜噜向前滚了去。 “咳咳——” 郁棠又咳两声,忙不迭提步去追。 前方的黑暗渐次吞噬了脚下的路,藕色的裙摆随着她换步的动作徐徐绽开,像是春日里盛放的明艳花蕊,却因着那晦沉的暗淡逐渐失了颜色。 哒—— 哒—— 终于,闪烁的小圆点停在了无光的廊头,郁棠细细喘息了几口,敛着袖探出手去。 …… 风又起,吹散穹顶层叠的夜云,露出一轮俏生生的弯月来。 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地淌下来,冉冉照亮了蜿蜒晦暗的长廊,也就此点燃了郁棠眼中的惧骇。 “你!” 她一瞬间汗毛倒竖,下意识便想要逃,只是事与愿违,没跑出两步就腿软地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郁肃璋慢条斯理地跟上来,嘴边擒着一抹笑,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支步摇钗。 “阿棠醒了?” 郁肃璋蹲下身来,二指捏着钗头,如同逗弄小猫小狗似的用那步摇的流苏去蹭郁棠的脸。 “怎么摔倒了?见到大皇兄不开心吗?” 冰凉的钗穗顺着郁棠的侧颊缓缓下移,最终停在她纤弱白皙的脖颈上。 郁肃璋换手持钗,尖锐的钗头满是威胁地抵上她的喉管,手上却仔细收了力道,极为轻佻地压着那处拍了拍。 “连鞋都不穿好?阿棠已经及笄,是能嫁人的年纪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呢?” 说罢将钗扔在地上,右手环过郁棠的膝盖,肩臂一沉,囫囵将她抱了起来。 将人一路抱回寝屋,放在贵妃榻上,郁肃璋又纡尊降贵地拧了条帕子,而后才坐回到郁棠身边,大手握住她的足踝向前一拉,将□□的双足强制搁在自己腿间,不紧不慢地替她擦拭起脚上的灰尘来。 “大皇兄在问你话呢,怎么不穿鞋?” 冰凉的手指款款划过她嫩白足面上的青色脉络,郁肃璋擦净了灰尘,随手将帕子扔到一边,继而目不别视,饶有兴味地欣赏起了她浑身发抖的畏葸模样。 郁棠被他寒凉的指腹冰得打了个哆嗦,她攥了攥掌,“我……” “啊,大皇兄知道了。” 郁肃璋打断她,薄唇微勾,阴恻恻地笑了笑。 “阿棠是要出去找这个吗?” 他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一张一张展开在她眼前。 “阿棠亲自誊抄了这么多遍《四海方舆志》,这是想要出宫去了?” 语调里的笑意逐渐褪去,郁肃璋眸光转冷,神色也愈渐阴鸷。 “你想离宫?想逃离我身边?想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