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想起刚刚顾庭柯说过的成人礼,之前因为黎炀独特的混血长相而打消的猜想再一次死灰复燃:“我们……之前认识吗?” 黎炀轻轻地笑了一下。 “哥哥果然不记得我了。” 他的眼神带着痴迷的,爱恋的目光,可却又夹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怨恨。 黎炀的手指沿着顾庭柯碰过的轨迹慢慢下滑,冰凉的手指带了一阵毛骨悚然的颤栗: “但是……我画过的第一幅有色彩的画,就是你啊。” 有色彩、成人礼的衣服、画画、忘记的人,以及…… 提示般的,黎炀将手指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现在可以想起来了吗?” 从未见过的琥珀色瞳孔、蒙着眼睛的人、失去了的色彩…… 回忆瞬间涌入脑海,时栖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黎炀用丝带紧紧地绑在了床头。 时栖瞳孔紧缩:“你是——” 第63章 很少有人会记得黎炀的名字。 他的酒鬼爸爸喝醉了酒,登记的时候任由记录员将“黎炀”输成了“黎漾”,仿佛除了姓氏,别的地方也并不重要。 一直到十八岁有能力自己去派出所给自己改回来之前,黎炀都不得不一遍一遍地跟其他人解释,为什么自己平时和身份证上是两个名字。 但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人真的问他。 因为当时的英语作文里李阳和李华平分天下,班里人都喜欢起哄叫他李阳。 不是朋友间的打趣,那是一种怀着几乎是恶意的戏谑的。 黎炀没有朋友。 遇到时栖的时候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眼睛出了问题不能见光,上课时只能戴着厚厚的墨镜,没人搀扶去不了人群熙攘的餐厅,可从家里带的盒饭里总是会有人扔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企图试探黎炀的反应。 塑料、生肉、学校花园捉的蟋蟀和毛毛虫。 黎炀看不到东西,能听到的只有大片大片恶意的笑声。 因为跳级比班里其他同学早了一年,没人替他说话。 名字对黎炀来说也并不重要。 因为他们叫他……小瞎子。 初三那年的寒假,因为成绩过于出众被选中了奥数的训练营,黎炀没有人送,自己摸索着收拾东西去乘公交,到了地方才发现,除了他们这些排行榜上的优等生,还来了一群隔壁区来镀个金的二代们。 他们要每日寒窗苦读才能去到的地方对那些人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个过场,二代们没人在意读书如何,比起枯燥的奥数,他们更倾向于在生活中找其他乐子。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