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对它们来说,好想是不存在的样子,它们如同在丛林之中,自由地旋转着,甚至还在水底里嬉戏着,玩闹够了,才渐渐旳浮出水面,成群结队地飞到刚刚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孔,然后消失在疝气灯光束找不到的地方。 这一幕,实在是让人觉得震撼,这老爷庙水域的底下,连蝴蝶都会游泳了。 就在最后一只蝴蝶消失在我们视线中的同一时刻,湘玉的这曲笛子也刚好演奏到了尾声,她将最后一个音符吹奏出来,放下笛子,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和张继生都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她,希望湘玉能够解释一点什么,就比如,她为何会吹奏这首曲子,又比如,她是如何知道这首曲子就能够驱赶蝴蝶的。 而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昨天晚上我在老爷庙厨房中听到的曲笛声,是不是就是她在吹奏。 “周沧,”湘玉看着我,淡淡地说道:“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但是现在时机不成熟,我不能跟你说。” 听到湘玉这么讲,我是一头雾水,可是旁人听起来,一定会觉得我与她有什么小秘密,这可真是让我有口难开,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好在这个时候,安德鲁突然说道:“你们看,这陶埙的内壁之上好像有云雷纹。”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些云雷纹给吸引去了,而湘玉刚刚的话,也如同过眼云烟,听过就没了。 我不由得在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也跟随在安德鲁的身后,往陶埙内壁靠了过去。 果然,这岩壁之上,雕刻着一圈又一圈的云雷纹,线条细腻,整个画面看起来十分的精致与大气,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属于帝王之物。 我们顺着云雷纹往下游,大概往下十米左右,云雷纹开始渐渐地被饕餮纹所取代,而且这些饕餮纹与良渚文化时期长江中下游的石器、玉器上的纹有很大程度上的相似之处,都是以小重圈表示眼睛,眼睛外圈有椭圆形凸面作为眼睑,在眼睑、鼻、嘴中雕刻有细致的卷云纹和弧线、短直线等。 传统的饕餮纹代表着智慧与精神意志,不知道将它们雕刻在陶埙的内壁又有什么特殊的涵义。 突然,我的对讲机中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响,但是却不像是白噪音,似乎是在一个特别嘈杂的环境之中,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不同的音色混杂在一起,我难以辨识出他们究竟在讲的是什么内容。 此刻队友们都聚集在一块陶壁的前面,背对着我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什么,他们好像没有听到对讲机中的声音似的。 没道理啊,我心中不由得暗自疑惑着,我们这对讲机用的都是同一个系统,如果说我的对讲机受到什么声波干扰的话,那么他们的肯定也会被干扰的,为何现在他们几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正在那边指指点点的。 想到这里,我条件反射地想要游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当我要摆动脚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就像,就像—— 就像被鬼压床了一眼。 与此同时,对讲机里嘈杂的声音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周沧,我的头好痛! 周沧,我的头好痛! 周沧,我的头好痛! …… 陌生男子一直不带感情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被封印住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胸口砰砰直跳,感觉整颗心都悬在喉咙口,不住地打着寒颤。 突然,陌生男子停了下来,取代那句话的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是那种像开怀大笑又被捂住嘴巴的音色,我的耳膜将接收到的这种声音与记忆里人骨鬼皮怪连接了起来,并且将它们那副模样准确无误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极度的恐惧让我感觉自己大脑快要控制不住身体的生理反应了,只是不知道在这水中尿裤子,会不会被人发现。 咯咯的笑声不断地充斥着我的耳膜,每撞击一次,我胸腔里就有一口气直冲上来,到了脖子上面两颊的两侧的时候,便化成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连带着几乎要被击溃的魂魄,一起消散在这茫然的湖水之中。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嗯,嗯,嗯,”我挣扎着想要喊出声来,让队友能够注意到我的存在,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给扼住一样,只能隔着呼吸面罩发出嗯嗯呀呀的微弱声响。 救命啊,你们谁回过头来看看我,不然我就要被吓死了。 那连续不间断的笑声,如同黑白无常一样,就要将我的三魂七魄都给勾走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