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盯着我的眼睛说道:“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我的眼睛出现问题可能是因为空气栓塞症,这种病,就算是按照目前最先进的医疗水平,也只是通过手术开刀的方式,让患者体内血液中的气体排放出来,而且基本上无法完全根治,会有多多少的后遗症出现。但是,这座古祠的族人,却发明了一个不用手术开刀,且能够根治的方法。” “是什么样的办法?” “水蛭。” 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湘玉有意而为,水蛭两个字一出口的时候,她的神情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那种感觉,欲笑未笑,恍惚间,我像是看到了古祠中的人骨鬼皮怪那被丝线缝住的嘴巴。 “喳”的一下,鸡皮疙瘩越过我手臂上的鳞状皮屑,浮了出来。 “水蛭,你是说蜜蜡棺中的水蛭。”我张大着嘴巴,脑袋有点晕。 “是的,躺进蜜蜡棺之后,水蛭就会通过七窍钻进你的身体里,它们在里面吸取你身体里的血液,连着将血液中的空气也给带走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我看着湘玉略微发红的脸颊,胸口的气息在起伏着,她的神情炯炯,像是在向我陈述着一件得意的事情。 很难想象,这么一件连我这样一个大男人听起来都觉得恐怖且恶心的事,湘玉居然能够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来,是我太小看了这个女孩子吗?还是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一直盯着她看没有开口,她换了一副表情,用一种遗憾的语气说道:“只可惜古祠在大雨的浸泡下坍塌了,关于蜜蜡棺中的水蛭也无从着手研究了,不然,这可能会是人类医学史上的一大进步呢。” 门口好像有一条黑影,我眼角一撇,被吓得半死。 “继生,你怎么闷声不响地站在门口啊。”我惊魂未定地问道。 张继生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脚跨进门来,“我刚到,见湘玉说得入迷,就停了一下,没想到吓着你了。” “继生,你早上说身体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看起来气色还不错的样子。”湘玉急忙起身,将自己的那张凳子让给了张继生,然后转头又在窗台下面搬来了另外一张。 张继生也没有客气地就坐了下来,“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 我和湘玉相视了一眼,都有点莫名其妙,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询问出院的事。 “还没呢,医院的一声估摸着才刚上班吧。”我笑着说道。 “湘玉,你去看看能办出院手续了吗?我在这里和周沧聊几句。” 张继生的话很明显,就是想单独与我讲点什么,不想让湘玉知道。 我可就看不明白了,这昨天晚上还嘻嘻哈哈一起回酒店的两个人,怎么隔了一夜就像是陌生人一样,难不成昨晚他们吵架了吗?不至于啊,他们都是涵养很好的人,也受过高等教育,特别是湘玉,我认识她这么久,从没见过她发脾气的。 湘玉应该也听出来张继生话里的意思,她没生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还笑着说道:“好好,你们哥俩聊着,我去办出院手续。” 湘玉前脚刚踏出病房,张继生后脚就上去把房门给关上了,一点都不忌讳湘玉是不是知道他这一动作。 他将门反锁之后,把凳子拖到紧挨着我的床,然后说道:“周沧,我也得了跟教授一样的枯萎症。”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他好像没有发现,继续说道:“我终于知道教授为何而死了,周沧,你要救救我。” 我不知道枯萎症到底是什么,与教授也多年未见,所以他人生最后的时刻被枯萎症折磨成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是从张继生这样反常的表现来看,这应该是一种极度可怕的病。 “你别急,慢慢说,你总得跟我说清楚什么是枯萎症,我们才能够想办法帮助你啊。”我安慰着张继生道。 “我之前跟你讲过,教授得的那种怪病,也叫做枯萎症,就像是缺水的植物一样,整个人慢慢地在枯萎,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表面上,最折磨人的是心理,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几乎都不敢睡,因为一睡下去,我的时间就会被偷走了。”张继生紧张兮兮地说道。 “时间被偷走了?”我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教授的枯萎症,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是因为时间被偷走了,所以人快速地衰老,他的死也不是因为这种病,而是因为衰老。从瓦屋山走出来的这几天,我每天早上醒来,都会觉得自己像是睡上了好几个月一样,更加恐怖的是,我的记忆和身体,也像是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一样。就像是今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湘玉打电话给我了,我要努力回想很久,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回想几年前的一件小事,很吃力。而且你看,”他拨开自己的密发,“我的头发开始花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