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这会儿正站在桓纤秀身旁,桓纤秀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二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桓钟灵小声道:“究竟如何还不知道,只听说……三爷在宫里受了伤,惊动了大半个太医院的人……” “什么?”桓纤秀失声,几乎站不住脚,往锦宜身上靠了靠。 锦宜在旁边也听见了这句,忙扶着桓纤秀,心里又是狐疑,又有些未知的恐惧跟惊忧。 此刻莫夫人等便劝解桓老夫人,却因为不知端地,那劝说的话也都轻飘飘的毫无信服力,听了只叫人更加忧虑烦躁。 桓老夫人挥挥手叫她们停口,一眼看见锦宜站在桓纤秀身旁,便招招手:“你过来。” 锦宜正在发愣,却没听见这话。 桓纤秀忙推了她一把,锦宜才反应过来,忙走到桓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却并没有开口。 锦宜见老夫人满面愁云,也想宽慰几句,思来想去,只勉强地说道:“老太太不要过于忧虑,三爷是个福星高照的人,一定是无碍的。” 桓老夫人听了这句,转头看了她半晌,抬起右手在锦宜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好孩子,你说的对。玉山的劫难早就过了,老天爷不会这样无情还要再折腾他一次的。” 锦宜听了这句话,不由地隐隐惊心,又过了会儿,才明白老太太所说的,是当年在战场上的那一桩生死劫。 如此又苦苦地等候了两刻钟,外头终于有报信的小厮回来,桓老夫人等不及,只叫快些进来回报。 那小厮被丫头们引着,跪在房门之外,道:“二爷打发小的回来告诉,让老太太夫人们都安心,三爷只是不慎受了点伤,太医院的太医们看过了,没什么大碍……稍后就回府来了。” 桓老夫人听说“没大碍”“回府”,总算是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先念了一声佛,又问:“好好的怎么伤着了?” 小厮道:“老太太恕罪,二爷没说,小的们也没打听到。” 虽然没有答案,但毕竟得了确切消息,既然桓玹今儿会回来的,这自然是说伤的并不十分严重。 桓老夫人松了口气,众女眷也随着点头念佛,毛氏先道:“还是锦宜说的对,三爷是个有吉星高照,福星相随,满天神佛照护的,自然会逢凶化吉,倒是让老太太先白白担忧了这一场。” 桓老夫人点点头,稍微露出了些许笑影:“虚惊一场也就罢了,没事最好。” *** 锦宜本来想钻个空子,今儿好回家去,却因为突然生出这件事,一时无法开口。 将近中午的时候,长房的桓沐跟桓泯都回来了,两个人入内拜见桓老夫人,说的也跟那小厮的传言差不多,也没提半个太医院惊动的事儿,只说道:“二叔说三叔先前服了药,太医嘱咐要休息会儿,所以要下午才能回来,让老太太不要着急。” 桓老夫人虽然盼见桓玹心切,但又不想他带伤乱动,便道:“到底得听太医的,其他不必着急。” 老太太因忧心过度,午觉也没有睡,中午只吃了一碗粥,又干等了半晌,未免困乏起来。 宝宁趁机小声对锦宜道:“姑娘也歇会儿吧。” 锦宜悄悄退了出来,桓纤秀却一直都等在外头,这会儿接了她,问道:“老太太睡了?” 锦宜点头,桓纤秀拉她走出门口,还没开口,眼圈已经红了。 锦宜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桓纤秀又走开了几步,才低低说道:“方才我听二哥哥说,宫里出了件大事儿,三叔也并不是回来报信说的那样没什么大碍,那是为了哄老太太安心的。这会儿不回来,是因为太医吩咐了不能动的,皇上也不肯放,怕有个万一。” 锦宜心中咯噔一声。 冬日天短夜长,才过了申时,天就有些阴沉,也越发冷了,仿佛是冰冷的暗夜迫不及待地要涌出来似的。 昨儿桓府还热闹非凡,今日却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并没有任何的欢声笑语,连门口的家奴们也都坐立不安,频频地跑到街头上打量,看有没有三爷的车驾返回。 终于,在申时已过,酉时将半的时候,终于看见一辆车驾,极其缓慢地出现在街头上,家奴们瞪着眼看了半晌,一叠声地叫道:“三爷回来了!”又有小厮飞也似地往里传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