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老总,这样行么?” 攻神情复杂地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攻:“你穿正装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抬头挺胸?” 受听话地挺了挺。 攻又将他脚打量到头,无力道:“就这样吧。” 攻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有人穿着如此挺括的正装、光亮的皮鞋,看上去却依旧是一条咸鱼。 这简直是人类未解之谜了。 受转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拨了一下新剪的头发,凝视着自己的脸。 二十年了,生活将人刀削斧劈,雕刻出了另一副模样。 不会有人认出来的,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若不是生计所迫,确实需要这翻了三倍的工资,他可能真的会选择滚蛋。 在那个年代,他被丑闻逼到退圈,又被导演拦在家门外,不得不另寻生计与住处。 八卦无论在何时都是传得最快的。他的家人朋友很快就都听见了传闻,纷纷与他断绝了往来。就连养子同学的家长都闹到学校,要求学校赶走“那种人的小孩”。 他走投无路,改了身份证上的名字,带着养子辗转流浪了好几个城市,换了无数没有合同的工作,有时能讨到工资,有时不能。 直到几年之后,人们逐渐遗忘了当初的丑闻,也认不出他的面容了,他才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从头学习,成了一个小会计。 那时候,攻的公司初具规模,却还没有成为今日的庞然大物。受在此工作时,曾经远远看见过总裁的脸。 受立即认出了那张相当英俊的脸。毕竟他每做一次噩梦,就会重温一遍当时的场景。 他还记得,当自己全身赤裸地被抛到攻身上时,攻嫌恶地推开了自己。 那避之不及的眼神,反而令他感到安全——攻与那胖子不是同一类人,这就够了。 从那之后,受就安心地躲在攻这公司的角落里,日复一日地朝九晚五。 他不敢跳槽,也不敢升职。他小心谨慎地避开一切崭露锋芒或抛头露面的机会,于是这种沉默与逃避渐渐成为一种本能,成为自身气质的一部分。 没有什么抱负,没有什么指望,每年生日的许愿都是“平安无事到老”。 直到现在。 股东大会当日,受亦步亦趋地跟在老总屁股后头,闷声不吭地拎包倒水递文件。接待厅里有人找攻寒暄,他就退开几步低头数地砖。会议室里攻上台讲话,他就走到阴影处cos盆栽。 一天的会议结束,一切都很顺利。 攻站在大门边送客,受在他身后继续数地砖。 攻的女儿走了过来,与攻说了几句话后,无意间看了受一眼。 女儿:“不错嘛,大变样了。咦,你长得有点像……那个那个……” 攻:“?” 受脸色一白。 女儿:“啊,想不起来了。” 攻:“……” 攻心虚地想:难道我果然还是干过他? 第五章 攻在心里给受预设了一个月的试用期。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受的表现不温不火,股东大会等重要场合也没犯错,当个打酱油的助理已是绰绰有余。 然而,受从股东大会回来之后,状态就不太对劲,时常心不在焉。 “喂。”攻不得不喊他。 受回过神来:“老总有何吩咐?” “倒杯咖啡,说了两遍了……” 受赶紧一边认错一边去找壶。 攻皱眉看着他:“这两天怎么神游天外的?” 受倒完咖啡,沉默了片刻,忽然唤了声:“老总。” 攻一听他严肃的口吻,心里咯噔一声。 其实,最近攻的脑子里三五不时就会转过一个念头:我干过他吗?我没干过他吗? 干过的话,又怎会毫无记忆?没干过的话,又怎会连自己女儿都觉得他眼熟? 要知道攻虽然换过很多任情人,但对每一任都还是挺好的,交往时送礼绝不手软,分手时还会给分手费。 如果受真的是其中一任,如今把日子过成这样,攻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会再塞张支票给他。 “什么事?”攻也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