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沅脸色一冷,仰着脸威胁:“你是片场里的谁啊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何导让你这么跟我对戏的?” 江宴濯敛着眼,微微有些不满:“这里就稍微有点用力过猛,你还没摸清我是不是要杀你的意图呢,就变脸了?” 没想到眼前的人油盐不进,孟沅咬紧牙关:“你说要对戏,又不说台词,就这么把我怼在树上干什么?重新来!” “宁死不从的眼神还行。”江宴濯松开手,“记住刚刚的感觉,差不多了,再把台词代入进去。” 说完,就像扔开一块破布似地转身离去。 孟沅看着他又去跟“影卫”聊天,脸色青白一片。 但她不敢在何导眼皮子底下闹,咬牙切齿地记住了这两张脸,重新站在镜头下。 场记喊了action,镜头开始运转。 何导眯着眼睛在镜头后看着孟沅的表情,直到演完,神情微妙地看了眼江宴濯:“cut,过了。” 何导拿着水壶喝了一口,问:“挺快的,十来分钟给我解决了那么一段毒瘤。” 倒不是说孟沅的演技一下满分及格了,而是她终于从20分到能看的60分。 前面的惊怕和后面的隐忍,还有夹杂在一整段戏间的愤怒也都到位了,五官虽然还是不好控制,但没刚刚那么夸张,表演痕迹也没之前那么重。 “没,就是稍微说了一下人物逻辑,和带了一遍情绪动作走位而已。”江宴濯说,“用的不是什么温柔的教学方法,可能要被记恨了。” 孟沅一看就是因为是演小角色而不上心,找老师套了个表演模板就跑来蹭镜头了,跟她深入地聊再多他也听不进去。 不过只谈调动情绪么,方法倒是有很多。 何导深深看了江宴濯一眼,没有评价,回头继续拍戏。 薛望城知道早上江宴濯做了什么之后,也跟着在何导旁边转悠,江宴濯能争取到的机会,他不想失去。 果不其然,入夜的第一场戏,何导比早上更暴躁:“隔壁那个,那个小孩!是李副导让你来的对吧?” 薛望城连连点头:“是我。” “这段戏,给她讲一下!”何导指着人群中的孟沅,一脸暴躁。 同样的对象,薛望城握紧了手里的剧本,连连点头。 到孟沅跟前的时候,他很有礼貌:“孟姐,这段戏我来重新跟您说说。” 孟沅坐在助理搬来的小椅子上,看了他一会儿:“怎么是你啊?” “啊?” “早上那个,江、江宴濯呢?”孟沅凑近,“诶你帮我跟他说声抱歉呗,早上我不知道他是江挽鲤的弟弟,可能吼他来着,或者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亲自跟他说……” “孟姐,戏。”薛望城扯着唇,“何导等着呢。” 孟沅小心翼翼地觑了导演监视器后的人一眼,哦了一声。 “那还记得人物设定吗?”薛望城问,“你虽然扮演的是一个丫鬟,但她身世不简单……” 半个小时后,机位运作,薛望城紧张地看着何导,攥着剧本。 “停停停!”拍到一半,何导不耐烦地起身,“到底演的什么?你是被从小到大最信赖的人一剑封喉,含恨而死的,那副呆滞的样子想表现什么?表现你在回忆今天晚饭吃的什么?” 他都不要求孟沅眼里含泪了,死的时候闭眼装一下痛苦行不行。 他看得倒是要痛苦面具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