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浑身是伤,还笑着跟他逞强说是自己摔的。 段叙没想过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浑身一僵。 他下意识用了哀求的语气:“渺渺,我妈刚手术完……” 他企图用软肋劝阻简渺,而跟前的人却没有丝毫动摇:“那件事,是段叙做的。” 恶寒仿佛掏空了段叙脊骨里那一丝自尊,他看着面前的简渺,只觉得陌生又恐惧。 ……简渺竟然会做到这一步。 “他跟学校里的混混说我的性取向,装聋作哑地看着我被别人霸凌,然后不知道怎么开窍了,死缠烂打地纠缠我。”简渺淡淡地笑着,仿佛在讲的事情和他无关。 但每一个字都是被旧忆腐蚀的锈钉,刺入段叙的胸口,霍地剖开他血骨深处溃烂的地方。 段叙下意识地想否认,可看到母亲苍白的脸,汹涌的羞愧顿时将他淹没。 ……简渺知道了过去一切,那么他的一切都完了。 看着自己儿子失落破败的脸,段夫人虚弱地开口:“小叙,是真的吗?” 病房已经成了冰窟,段叙只觉得自己的嘴皮千斤重,他看向简渺,眼神里尽是乞求和挽回。 “不要去博人性,”简渺却轻轻渺渺地笑,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低声,“你知道,我还有证据的。” ——证据。 他的出轨视频。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杨妮,而他已经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如果让他妈知道…… 段叙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后悔,他不该逼简渺的,更不该觉得自己了解,掌握这个人。 简渺不是不会攻心。 “……是。”段叙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视线。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会再纠缠你。” * 简渺刚下车的时候就接到了江宴濯的电话,江挽鲤帮他把行李带回来了。 他轻轻地应好,说现在就去他家取。 回去的路上他看着车外的风景,只觉那阵风像将他的胸前吹出了一个洞,空空落落的。 即便知道初恋大部分都是无疾而终的,但他其实也偷偷想过就那么纯粹而简单地维持一段感情,和段叙。 可不行就是不行。 他有接触障碍,而段叙渴望触碰,他们注定不会长久。 车停,简渺看着江宴濯发来的地址,来到他的门前。 昨天因为生病,他对自己是怎么到江宴濯家毫无印象,但在这之前简渺已经确认自己对江宴濯并不反感。 他站在门前,刚想伸手按门铃,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你是真能折腾你哥,我好不容易休假……”江挽鲤说到一半才发现门外有人,话题轻止,“来了?” 简渺轻轻点头刚应下跟前的人就已经侧身:“那你进去吧,他在房间里。我先回去了,臭小子不喜欢别人留宿,亲哥也不让。” 江挽鲤说完就离开了公寓,还很贴心地带上了门,简渺站在玄关处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 明明上午才从这里离开,但晚上过来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了。 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简渺漫无目的的视线忽然落到隔壁的沙发上。 沙发上放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应该是刚洗好的,随意地搭落在沙发上。 换做平时,简渺是没有兴趣去翻看别人的衣服的,因为那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