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好像都在四岁那年流尽了,此后无论有多伤心,都流不下泪。这很糟糕。” 当然,硬哭还是能哭出来的,强撑着不眨眼,一会儿就能挤出点泪。可她要的不是这种流泪方法。 嚎啕大哭是一种极好的宣泄情绪的方法,这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很好用。可她哭不出来,难过时只会嚎叫,把嗓子喊哑。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她想返璞归真,做个正常人。 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得靠自己,要把心态再变了变才好,急不得。 所以她仅仅是随口一提,旋即就跟阁主聊起其他话题。 阁主建议她不要骄傲过头,既然如今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就要更沉得住气,更稳得住。 灵愫深以为然。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练功愈发勤奋,恨不得把十二时辰都扑到耍枪弄剑上去。 与此同时,“易姐要离开”的消息在苗疆不胫而走。 谁传的消息?源头在哪? 不知道。 何时离开?离开后又去哪? 不知道。 尽管什么内情都没了解到,但大家都还是慌了。 河边浣洗衣裳的妹子遇见灵愫,总想跟她多说几句话。 铸造兵器的汉子遇见灵愫,总想让她进铺里,看看有没有更合心意的兵器。 老人家笑得愈发慈祥,知道灵愫爱听故事,就搜集来更多故事,拉着她坐下听。 小孩带着自家不听话的狗狗,拜托易师傅把狗驯了。小孩父母带着小孩上门,拜托易师傅也一并把小屁孩给驯了。 灵愫一向不关心外面的风声,所以她最直观的感受是:大家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热情了? 更让她心觉苗疆寨民热情无比的是,阁主带来消息,说四疆寨民一致推选她为新一任苗疆圣女。 灵愫:??? 她掏了掏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这竟是真话。 “我不是苗人呐!我一个汉人,去当苗疆圣女,这算怎么一回事?” 阁主说,这你就不懂了。 “你太专注自身,对外界的变化一点都不上心。两年前,四疆的老族长皆已离世,四位少主继任族长。年轻人么,思想激进,大刀阔斧地革除了很多陋习。选圣女的规矩也从那时开始变了。” 他说:“择选圣女,本就是安稳民心的一件事。推选最受推崇的女子为圣女,便是新规矩。” 阁主摊摊手,“谁让大家都推崇你呢。现在的圣女,充其量是挂个名。当然,如果你愿意,仍旧可以遵循老规矩,让多个情夫共侍圣女。” 倘若拒做圣女,就要受鞭笞三十,被驱逐出境。 灵愫汗毛直立,“那我还是做吧,但先说好,只挂个名。” 然而仅仅是挂个名,就足够再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一段佳话。 即位大典当日,阿图基戎亲自给灵愫搽妆。 灵愫一手举着小圆镜照,一手不安分地摸上阿图基戎的腹肌。 阿图基戎被她摸得痒,一面给她的一头红毛打发蜡,一面调侃她不正经。 “等大典过后再闹我。”他说,“我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顶着一身吻痕,给你戴圣女冠。” 灵愫不听,反而做得更过分。 “年轻男人就是好。”她感慨道,“纵使折腾得再久,精力也还是很旺盛。” 他说可不是么,慢慢从背后搂住她,给她缠着繁缛复杂的腰带。 “可你尝过我的花期后,就要走了。” 灵愫稍稍瞥过头,轻轻啄了下他的嘴唇。 “走?谁说的?” “大家说的。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就知道你要走了。”他把脑袋靠在她肩头,“原本我想,要是让你当上圣女,你是不是就能留在这里更久了。可现在看来,这想法实在幼稚。” 她确实要走。 再好的地方,待久了也觉得腻。 只不过,她也仅仅是有个想走的念头,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呢,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这话题略显沉重,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索性都沉默着。 须臾,阁主推开槅门。 一时,投射进来的光线洒亮了她周围。 她扭过头,云鬓飘逸,海藻般的长卷发肆意蔓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