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1927年南京城被炮轰,她活着从南京逃到上海已经九年多了,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在百乐门蝉联一届又一届的舞皇后,是有点孤独求败的意思。 她记得刚逃难到上海的时候,姚经理在街上追了她一路,请她在路边吃了三碗馄饨,就将她哄到了百乐门当货腰娘。姚经理说:“即使你穿一身破布棉袄,但我一眼就知道你是吃这行饭的料,你是骨子里的骚!” 这话当时听着刺耳,现在回想起来,倒不得不佩服姚经理慧眼识珠了。 茶叶大亨李老板一来就嚷着要见密斯贺,姚经理一面擦着额头的汗一面请她赶紧过去。 贺雪扭了扭腰肢,把花丢在地上走了。 朱丹望着贺雪的背影感叹道:“她真是按照男人梦里的样子去长得。” 越珒听见了,惶惑道:“怎么,你有窥见别人梦境的本事吗?” “还需要去窥吗,你们男人的心思不是向来都写在脸上,尤其是你们的眼睛,最诚实了!” 越珒眨了眨眼睛道:“有多诚实?” “喜欢不喜欢,看眼神就知道了。” “喔?那你替我看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微笑着,等着她的答案。 她起先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言论,认真凑近了观察,想要从中读出只言片语,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愣住了,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四周静谧,只有一颗心强有力地跳动着。 他原本戏虐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他的睫毛那样的长,她是误闯进去的一粒沙,出不出来,由不得她。 她扭过头去,赫然发现越城和琉璃已经不见了。 他猛地凑近道:“他们大概是跳舞去了,葛小姐,赏脸跳一支舞吗?” “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教你。” “我笨手笨脚。” “我包教包会。” “你这样自信?” “你这样没有自信?” 越珒含笑看着她,看得她发窘,她现在最害怕看他的眼睛了,一看就心慌意乱,胡思乱想。她忽然脱口而出道:“哼,老男人,果然狡猾。” 越珒闻言一怔,又气又无奈,用力将她拉到怀里,松松地挽着腰,无辜道:“我才三十二 ,很老吗?” 越珒闻言一怔,又气又无奈,用力将她拉到怀里,松松地挽着腰,无辜道:“我才三十二 ,很老吗?” “我才十六。” “啊,该喂你吃什么,才能让你长得快些?” 朱丹频繁踩着他的脚,在他怀里磕磕绊绊道:“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倒是你,可别老得太快。” “这点你放心,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就长现在这样,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我还是现在这副模样。” 朱丹扑哧笑道:“这么说,你少年老成咯。呀,我实在跳不来,我都说我太笨了,教不会的。” 越珒沉思道:“要不要踩在我的脚上感受一下?” 她真踩了上去,他的脚背托着她整个人的重量,在舞池里旋转着,她像一只刚学会飞的鸟,领略到了新的风景。 “你还没说,你刚刚从我的眼睛里读到了什么?” “我忘了,不过我现在读到了,嗯......你的眼睛在说,你的脚很痛。” “我的脚的确是有点痛,但是痛得很开心。” 朱丹笑道:“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