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毓也没空听她抱怨,要她赶紧去把雪浓放出来。 周氏虽不在梨安苑,却知道雪浓的状况,就是放出来,也不能见人,那孩子……已经半死不活了。 温德毓唉声叹气,遂破罐子破摔,先去前堂在沈宴秋面前装一装,“并非是下官不让您见雪浓,雪浓病的太重,只怕是……” 三两句话便提着袖子抹泪。 沈宴秋没有冲他发怒,只是道,“令爱竟然病的这么重?” 他便起身要走。 温德毓摸不着他的想法,索性大胆道,“雪浓是个孝顺的孩子,求、求您救救她,下官定感激不尽……” 沈宴秋睨着他笑,“你毕竟是王昀的岳父,既然你开口了,我便发一次善心。” 他慢吞吞出去,温德毓不明所以,未几沈宴秋身边的小厮何故进来,道,“温侯爷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送令千金上马车。” 温德毓心中大喜,料定沈宴秋对雪浓必有情,忙叫人去后院把雪浓送出来。 上马车时,何故冲温德毓笑道,“家中二小姐念着令千金,才叫二爷来瞧瞧,为令千金名节着想,温侯爷可别又有什么登不得台面的念头。” 温德毓一阵忐忑,连应着是。 马车一路朝白云观方向去了。 温德毓悬着的心放不下来,这也不是去沈家的路,莫不是要把雪浓安顿在白云观里,那白云观也有沈宴秋住的地方。 温德毓咬咬牙,原来还是想金屋藏娇,只要沈宴秋不生气,他都依着,也不会抹黑了沈宴秋的名声。 -- 入云集园,雪浓被安顿在静室,下人们为她洗漱好,自有大夫来看,也只开了几副药,让精心调养,莫再伤脑子。 屋外狂风大作,沈宴秋开门进屋里,慢步到床前。 雪浓坐在床上,两手在打络子,打的歪歪斜斜,毫不美观,但她的手没停下,只是在麻木的做着动作。 沈宴秋坐到她身边,轻声问她,“打这个也是卖钱?” 雪浓停下手,抬起脸看他,瞳孔是空寂的,神情很凝滞,全然没有看见他时的局促害羞。 沈宴秋从兜里摸出一串铜板,道,“这些钱够不够买下这根络子?” 雪浓迟钝的探手去拿钱,再把那根没打完的络子放到他手里,她呆呆的看着他,很小声很小声的说谢谢,才把那吊钱藏到枕头底下,然后继续找五彩线打络子。 沈宴秋帮她把五彩线拿在手里,递两根给她,看着她打,打了小半盏茶,他说好了,再拿出一吊钱给她,买下这根络子。 这样重复了有四五次,她还不知疲倦。 沈宴秋把五彩线藏了起来,骗她说线用完了,她才停住。 雪浓把枕头扒开,底下藏着几吊钱,数了数,根本不够数,她的钱没了,她的钱被老婆子偷去了,她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她想能出去自立门户开秀坊的钱,真的没了。 雪浓开始哭,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被托起了脸,有手在给她擦眼泪,没有一点狎腻,她难以自制的去依赖他,往他怀里靠,哭的昏天暗地。 良晌她手里塞进了满满一包金子,“你的钱没丢,不是想出去开秀坊吗?好好活着。” 第十八章 雪浓才终于止住眼泪,她抱着那包金子再小心翼翼放回枕头底下,然后重新钻到沈宴秋的怀抱里,紧紧依偎着他。 沈宴秋轻轻抚拍着那削肩,她的脑袋又受创,大夫说可能记忆混乱,她被关以后,下人待她刻薄,短短几日,好像更瘦了,又兼神思过伤,若无人在意,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殒命。 静室门被敲,药熬好了。 送药进来的是流月,周氏让她跟来的,回去还得事无巨细的禀报给周氏。 乍然见雪浓被沈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