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水慢慢地变热,冒出了袅袅蒸汽,并且逐渐响了起来。 老仵作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床底拖出一个麻袋,从里面掏出一把把的稀奇古怪的草药丢进了锅里。庄风丢下烧火棍,站起身来,竟然发现草药里有许多古怪的虫豸尸体。 “等等!”庄风猛地叫道“里面有别的东西啊!”“是啊,我看到了,就才是最好的药呢!”老仵作说完,就这么随手又抓了一把,抓了丢了进去。那原本清澈的热水,马上就冒出了五颜六色的泡泡,时不时还有三五个蝎子、两三条蜈蚣、十几只蜘蛛的尸体在里面翻腾起来。\还有一些千奇百怪的虫子,身体随着沸水不住地乱动,嘴里往外吐着各种粘液,仿佛又活过来一样。 庄风彻底地呆住了,半天之后,吞吞吐吐地说:“老人家,这些药是涂在身上哪个部位用的?” “涂?这么好的药涂在身上不是浪费吗?这是喝的药!”老仵作瞪了庄风一眼,仿佛在谴责一个败家子。 庄风的喉咙有些痒,胃里有些苦,但是艰难地遏制住自己,没有吐出来。 十多分钟之后,整个锅里的水都变成了绿色,沸腾着,不住地往上冒泡。\每一个泡泡炸开的时候,都会有一股绿烟升腾起来,缓缓地飘在空中,许久方散。绿烟仿佛有生命一样钻进了庄风的鼻孔,庄风努力地屏住呼吸,不让一丝绿烟进去。可是坚持了很久之后,最终败下阵来。锅里飘出的绿烟立即通过鼻腔进入了庄风的肺腑。奇特的是,庄风并没有产生任何不适,而是顿时精神大涨,而且这绿烟进入身体并没有消失,而是随血脉流动起来,许久方散。这种感觉和闻到谪仙草的感觉有点类似,都是十分舒爽的。只不过,谪仙草如香茶,余韵悠长;绿烟如咖啡,味道醇厚。\ 待到绿烟足以在铁锅的上方织成一个锦缎,老仵作深深地一吸气,扇动了一下鼻翼,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接着,老仵作拿出了两个破瓷碗,在每个碗里都盛上一些药汤。 虽然绿烟给人的感觉很好,可并不代表庄风就能接受碗里的药水。庄风皱着眉头一看,碗里的水早已变成了乌黑色,虫豸的尸体也都被煮碎了。 老仵作自己端起了一只碗,冲庄风扬了扬,说了声:“喝啊,多好的药啊,我配了很久才凑够了这么多药材。”接着一饮而尽。喝完还意犹未地的叹息了一声:“舒服啊!”庄风端着碗,苦着脸,皱着眉头,明显地喝不下去。\ 老仵作又连喝了两大碗,舒服地瘫坐在地上,早已闭上了眼睛,嘴角留着涎水,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鼾声,只是嘴里嘀咕着:“可怜那中毒的” 喝还是不喝,这是一个问题。不过看这老仵作的架势,庄风知道对方倒是不可能采用如此简单的方式害他。尤其是老仵作最后那句话,点中了庄风的命门,哪怕这真是毒药,自己也不能躲啊! 一咬牙,庄风把碗里已经变温了的水统统都倒进了喉咙。此时,庄风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侥幸,说不定这难看的药汤喝起来比较可口。\可是答案马上出来了,庄风的腹内顿时像有几万根钢针扎了一般痛苦。庄风想发出声响发泄一下,更想大声质问一下老仵作,可是整个喉咙仿佛都痉挛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是毒药吗?庄风的疑惑马上被痛苦驱走了,什么都没法想,满脑子和全身上下只有无尽的痛感。 一会儿工夫,庄风腹内的痛苦又换了一种。刚才是如同钢针扎,现在却是如同烈火炙烤的感觉,嗓子里干渴难受。 庄风一开始还能够咬牙坚持,可是身体实在是不争气,在药水入肚之后彻底败下阵来,竟然没有一个地方不疼起来。\最后,里面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蠕动、啃噬一般。庄风终于撑不住了,跌坐下来,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不住滚下来,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因为疼痛,庄风的意识开始有点模糊。 我会死在这里吗?庄风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