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另一个叫甜杏,她是家里人将她卖给了人牙子,为了多得一两银子,卖的不是官牙是私牙,她也是先被送到了床上,后又被卖到青楼里。今年得了风寒又不知吃了什么起了不少疹子,花楼里的老鸨以为她不成了,就把她撵了出来。” “她拿微薄的积蓄去看病,京城的大夫嫌弃她晦气不给看,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否极泰来,遇到个好心的游方郎中,给她开了几贴药,竟然药到病除,身上的疹子也下去了,正分无分文的时候又听闻我们这边不嫌弃她们的曾经,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孟蝶长出一口气:“倒是遇到个有医德的好大夫。” 露微也跟着长叹一声:“她刚被从花楼里撵出来的时候无处容身,只能在大街上游荡,有次清晨正好瞧见师焕礼骑着高头大马去上早朝。因为当年太痛了,她印象深刻,哪怕对方年纪大了不少,她依旧一眼认出,病好之后就悄悄的打听了一番,到了山上与花蕊认识后,两人就这么互通了消息。” 孟蝶垂眸:“看来私牙里面有师焕礼的人,现在还能找到当初的那个私牙吗?” 露微摇摇头:“甜杏的事儿都是十年前发生的了,她自己也打听过,那个私牙五六年前离开京城后就没了消息。” 砰!孟蝶狠狠一捶桌子:“十年前!” 露微赶忙抓起孟蝶的手仔细看了看,故意说:“生气就生气,桌子又没招你。” 孟蝶无语,胸中滔天的怒火被她这一打岔散了大半。 露微转移话题:“花蕊说,师家早就对二奶奶不满了,二奶奶猜猜为什么。” 孟蝶挑眉:“育婴堂?” 露微点头:“可不就是,自从二奶奶建造了育婴堂,那些女童女婴的父母,但凡还有一丁点儿良心没有彻底泯灭人性的,也会将她们扔到咱们庄子附近,不同以往。” 孟蝶点点头,心中剩余的那点怒气这回散了个干净。她刚刚动了大气,一方面是想到这十多年会有多少女童遭受师焕礼的迫害。一方面更是生气这样的事情进行了十多年却没有东窗事发。 是师焕礼做得隐秘吗?并不,侍郎府的大总管儿子都知道,私牙也知道,不说明目张胆,也足见此事做得并不算隐秘,可这样变态的事情依旧一做就是十几年,为什么? 说到底就是不重视。女童的来源一部分是私牙进献的,女童本就被爹娘卖掉,被送去哪里又有谁来问?一部分来源于被抛弃的女童,这一部分就更没有人关心去向了,甚至于有朝一日师焕礼事发,针对这部分女童,怕是都会有那神经病会说,不管怎么样,师焕礼好歹给了那些女童活命的机会。只有这最后一部分拐卖的是真正的来路不正,犯法的。 孟蝶闭上眼睛,可这一部分就会有人真正关心吗?父母发现女儿不见了,能去报官的就已经算是疼爱女儿了,后续配合调查,催促衙门等等事情谁能无时无刻跟着? 大多数丢了女童的父母不过是发动街坊邻居找一找,伤心一阵儿也就罢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就这都得算有良心的。还有那一等没良心的,女儿丢了甚至觉得无所谓,横竖也是个赔钱货。 说一千道一万,在这个世道,女童低人一等,甚至不如一些牲畜,家里面重视的极少,尤其是日子本就不富裕的百姓,女童对于他们来说,给口饭吃就不错了。 孟蝶面色沉沉,她一定要把丝毯这件事做得漂漂亮亮的,让诸多女子进厂,这样每月每年都有稳定的进项,世人就会知道女子究竟可以创造多少财富;绝不能如同南方桑蚕那样,就因为女子赚的是零散钱,就被认为是小钱儿,不被世人所熟知。 只要世人都知女子每年可以有稳定的进项,也许一年两年看不出什么,十年,二十年……终有一天,太平年月下的女子不会在生如草芥。 孟蝶猛然睁开眼睛,眼中精光闪闪:“这件事还是得告诉祖父,他知道了幕后黑手,查案的时候会更方便。” 露微:“我这次回去先去厂房那边把这事儿告诉范嬷嬷。范总管就可以回老太爷了。” 孟蝶颔首:“今年风调雨顺的,来京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