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拍摄很快步入了正轨。 张忻虽然是星二代,顶着“二代”的名头,好像天然就有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意味在,但张忻的老爹张树斐,可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从小就对他高标准严要求,张忻既有家庭熏陶的耳濡目染,又有从小练起来的各项基本功,要是认真谈起演技来,几乎不输现今的老戏骨。 夏熔和他对起戏来也很畅快——既有专业技能意味上的,也有字面意义上的。因为李彦似乎是记着苏池曾经的嘱托恳求,没有一开始就让张忻和夏熔爱火四溅、要死要活,而是几乎按照剧本的时间顺序来,先拍冉逸和颜骏流落绝地,两人针锋相对,互相埋怨、斗嘴的戏。 今天要拍的这一场,则是感情线上的第一个转折点:两人在小屋暂时栖身后,颜骏外出找食物和寻求救援,冉逸一个人在屋里,为了节省柴油、没有点火,而是喝了小屋里储藏的白酒取暖。冉逸酒量不佳,醉后恍惚走出小屋,险些出了意外,还好被外出赶回的颜骏拖了回去,悉心照料,两人在阴差阳错的一个吻里,发觉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有所变化。 拍摄的时候,夏熔坚持喝的是真的白酒。 虽然度数比剧本里设定的烈酒要低得多了,但夏熔以前没怎么喝过白酒,辛辣的液体沿着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属于冉逸的“感觉”瞬间就来了。 “怎么演你自由发挥就行。”李彦叮嘱他,“但要记得,等会儿推开门的时候,一定要站在门框间距的三分之一处,别站得太直,不然拍出来构图不好看。” “……”您的构图强迫症还没好呢? “《等待极光》第xx幕第xx场,第一次,开始!” “咔。” 南极雪原上,这样一间小屋简直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小屋的前主人显然是个有情调的人,屋里除了生活必需品,还有书、酒,和一台老式留声机。留声机本来已经不再工作了,被冉逸闲来无事,用了一点珍贵的柴油修好了,为此他当时还和颜骏大吵了一架。 冉逸几杯白酒下肚,浑身发热,在小屋里悠游地转着圈儿。他给留声机上好发条,将黑胶唱片放入唱盘内,唱针轻巧灵动地跳跃,婉转轻快的音乐声从水莲花花纹喇叭中流溢而出。 冉逸哼着歌儿、轻快地跳着舞,眼前的世界在快节奏的舞步中扭曲、变色,流光掠影的美丽色彩,成了深邃的漩涡、又好像变作了童年时代的万花筒,在视野中绚丽地旋转又旋转。 抛却了一切烦恼与痛苦,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渐渐地、囿于这一方狭窄天地的小屋已经容纳不下冉逸的欣喜与快活,他得出去,出去,到更远的地方去—— 冉逸推开了门。 刚刚好,他站在门框间距的三分之一处。 南极肆虐的雪风兜头扑来,裹挟着雪粒的狂风吹得人脸上刺痛,辽阔无垠的茫茫雪原,刹那间反射出极其耀眼的光芒。 一阵剧痛的疼痛袭来,他的眼睛里瞬间涌出大颗大颗的生理泪水。 眼前从无边无际的灿烂白色,变成了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要说: 雪盲症一般24小时到三天就能恢复了,不会虐,不怕啊。 第89章 你安慰我一下嘛。 “夏熔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雪盲症?”眼看着镜头中的夏熔, 眼睛快速地发红充血, 大滴大滴的生理眼泪从眼眶中溢出, 副导演坐不住了,回头招呼起后面的随行医生,“康医生, 你快点过来!” “先别动,把这一场拍完。”李彦沉着地道,“叫张忻准备上场。” “啊?可是夏熔他已经……” “让他拍完。”站在一边的陶奕也出声道, “夏熔还在演。” 没错, 夏熔的表演还在继续。 在眼前一片漆黑的瞬间,剧痛让他睁不开眼, 他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惊慌失措地寻找着可以支撑的地方。他没有大喊, 也没有呼救,因为他现在流落在南极, 除了颜骏,没有人会来救他。 酒醉的眩晕让他失却了方向感,他踉踉跄跄地摸索着, 狼狈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 他的头发脸颊沾满了白色的雪屑, 眼泪流出来,几乎在瞬间就凝成透明的冰晶,眼睫不住颤抖,嘴唇殷红,像是黑童话里待死的天鹅。 终于, 有一双手拉住了他。 手上戴着手套,但是灼热的温度依然能透过布料抵达皮肤,大手的主人一边把他半拖半抱起来,一边无奈又恼怒地斥骂着他:“你疯了?你他妈的是想死在南极吗?!” 就算是斥骂,也充满了活人的勃勃生机与血气。冉逸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软绵的轻哼,孩子似的抱紧了颜骏的脖颈,扯开他的围巾,将冰凉的脸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恶作剧成功般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