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思崖胆战心惊,有心提点胞弟,但又不敢触怒此时的隆嘉帝,只急着向他使眼色。 安浅夜目光怪异,在心里憋着笑。其实,她不止喜欢看报仇戏码,也喜欢看窝里横,尤其是敌人窝里横,看着别提多开心! “不成器的东西!”隆嘉帝一声大喝,震得沐正临一呆。 这一刻,隆嘉帝耐心耗尽。自先皇遗旨的开端,至许贵妃闹出丑事,最后到两个不省心的儿子,这些事堆积起来,对他所造成的恶劣影响,那是非常大的。 他开始反思,自己宠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宠两个不省心的草包儿子,到底值不值得? 不由得,隆嘉帝望向自己另一个儿子,实则,不论是能力,还是品性,沐羽尘都让他满意。他也看得出来,沐羽尘很重感情。 若是在当初,他没有偏心,而是对儿子们一视同仁,如今或许便是“父慈子孝”的局面,但可惜,一步错,已不可挽回,只怪他昔年迷了心窍…… 忽的,隆嘉帝目光一凝,无意识握紧拳。他在想什么?难不成在后悔?他不允许自己后悔,哪怕是错,也要一条道走到底! 因为,他是君! 沐羽尘似有感应,收回望着安浅夜的目光,又向隆嘉帝看去,脸上挂着一缕笑意。 这一眼,令隆嘉帝燥出一身汗,被夜风一吹拂,身上凉嗖嗖的,头更痛更昏了,心里乱纷纷的,便道:“备热水。” “让贵妃前来伺候。”他加了一句,倒非他对许贵妃释然,只因他心生闷气,刚刚沐羽尘那一眼,仿似在嘲笑他一般,嘲笑他弃了明珠,而拾了鱼目。 贵妃不能失宠,更不能被皇后折辱,他不会让人有机会笑话他,尤其是让自己的儿子。 闻言,沐思崖喜上眉梢,忙拜道:“谢父皇恩典!”他一心以为,隆嘉帝是念着旧情。 沐正临跟着谢恩,但眉眼间尚存不满,刚刚被隆嘉帝呵斥后,少年心性便在作祟。 “都回去吧。”隆嘉帝淡淡道。待他沐浴完毕后,暗一也该回来复命了。 “陛下。” 闻言,刚回帐的隆嘉帝步子一顿,紧接着加快几步,来到着夜行衣的男子面前,神态略显紧张,轻声问道:“拿到先皇遗旨了吗?” “属下不负使命。”暗一低声道,从胸口拿出一物,双手捧来先皇遗旨。 隆嘉帝深吸一口气,打开圣旨细细看去,虽已做了心理准备,但仍旧生出满腔怒火,将遗旨狠狠地甩向地上,又用脚踩了几下。 可恶、可恶!他犹不解气,阴沉着脸吩咐道:“拿去烧了!” 他不想再看到它!先皇留下此遗旨,便等同将他的一切全都否定,他无法忍受! 暗一张口,本欲劝几句,但终究未出声。隆嘉帝正在气头上,想来也不会听他的劝。 “你先回去,久未在帐,怕惹人起疑,小心点,莫让人发现了。”隆嘉帝嘱咐道。 暗一颔首告退,趁着夜色,绕了几个弯,换上一套便服就回了帐。 “大人,二皇子有令,让您过去一趟。”门口,有侍卫禀告。 顿时,他心里一惊,难道他露了破绽? 在侍卫的带领下,他到达指定地点,是在一片丛林里,周围冷寂寂的,一片昏暗。 “萧尚书。”沐羽尘淡淡道。 萧尚书拱了拱手,问道:“不知殿下寻……”他话一顿,只因看见了安浅夜。 月华照在她的身上,能勉强看清,她脸上带着笑,手握一条鞭子。鞭子上,镶嵌着一块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着幽幽冷光。 来者不善!萧尚书沉声问道:“殿下有何指教?”他倒不曾想到,被自己丢弃的女儿,竟成了二皇子的掌上宝。 若早知有这一日,当初他便不会丢了她,如今便可借她混入二皇子阵营。只可惜事已成定局,他便是想认女儿,女儿也不会答应。 当年,已一刀两断! 安浅夜甩了甩鞭,微笑道:“父亲虽抛了我娘,又弃了我姐和我,但总算生下了我。这生之恩,女儿无以为报,唯有请父亲吃一顿鞭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