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林砚笑嘻嘻蹭过去,“父亲都多大人了,母亲有什么不放心的!叫他自己回去,我们陪母亲住几日。就我之前住的那院子,都是收拾妥当的。也不必老太太再费神叫人安排。” 贾母连道:“好好好!” 贾敏听着前半头也就罢了,到得后半头哪里还不知他打得什么算盘,竟是气笑了。 紧跟着林如海进来,林砚心头一凉,只叹恐要失算。结果却听林如海笑着同贾敏说:“砚儿说得对。我这么大一个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与岳母好些年不见,该多住几日陪岳母说说话。” 贾敏依旧有些犹疑。林如海瞄了林砚一眼,“你自带了玉儿礞哥儿住着,我带砚儿回去。” 林砚猛地一抖,拽紧了贾敏不松手,“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陪着母亲!” 林如海看着他,似笑非笑,“国子监不用去了?今儿一早不还说要上学吗?你来京也这么长时间了,我总得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些什么…… 说的轻巧,然这话外之音却是让林砚打了个哆嗦。林如海却是已向贾母告辞,直接将林砚拎了出去。回到林府,林如海一声冷哼,跟在身后的林砚再次很没出息的,腿肚子又软了,“爹!” 林如海看都没看他,走了。林砚只觉得头皮发麻,咬咬牙,一跺脚去了祠堂。 等林如海换了衣服过来,便瞧见林砚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双手托着那把供奉的家法戒尺,举过头顶。 这情形可真是奇了。 “怎么,来京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自请责罚了?” 当他想啊!这不是没办法了,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点或许还有条活路吗! 林砚抿着嘴,硬着头皮说:“爹,我知道错了!” 林如海倒是来了兴致,看着他,也不接那戒尺,就让他这么举着,淡淡道:“那你倒是说说,都错哪儿了?” 错哪儿了?让他一条一条的数吗? 数少了,是不是罪加一等?可要是数多了,有些是林如海压根不知道的,他岂不是不打自招? 林砚哭丧着脸,就知道他爹是老狐狸,可是要不要对自己儿子也这么狐狸啊! “说!” 林如海一声吼,林砚浑身抖三抖,却不知道打哪儿说起。 林如海也不耐烦等了,直接夺了家法“啪”就是一下,“谁给你的胆子,祠堂也敢动!” 林砚倒吸了一口凉气,哀怨而又委屈地喊起来,“爹,这个你罚过了!我都跪了三个时辰呢!” 有这样的吗!一件事罚两次!居然还翻旧账,翻旧账! 林砚不说还好,一说,林如海更气了,“你那是罚吗?祠堂是什么地方,又是烤鸡又是美酒,我让你罚跪,是让你来享受的吗?先祖面前吃吃喝喝,还弄得祠堂又是鸡骨头又是洒了酒!你把祠堂当什么!把祖宗放哪儿!” 啪! 这一下疼得差点没让林砚直接跳起来,紧闭着嘴不说话了。麻蛋!司徒岳!害死人了!话说那天记得明明把祠堂收拾了才出去的,怎么还被人瞧见了!丫丫的,一定是林槐! 以这个时代对祖宗祠堂的看重,尤其林如海在贾府吃了酒,都得先回房换了衣服去了酒气才敢来祠堂,怕熏了祖宗,对祖宗不敬。他在祠堂又吃又喝,简直是大罪!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写得不错!”林如海咬牙,啪又一板子打下去,“我让你去国子监读书,你就学了这些?你的学识,你的才情,全都用在这上头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多情种子!” 林砚悔得肠子都青了,麻蛋!早知道不弄这玩意儿了!管他司徒岭司徒岳是不是要打击锦和茶楼!管他司徒坤是不是需要先试探民心呢!合着自己帮了他,他居然在后头捅刀子! 《柳毅传书》《汉宫秋》送去江南一份也就罢了。居然连近期的《西厢记》也有! 皇帝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林砚疼得脑门上已经出了汗,总算理会到这家法的厉害。他转头看着林如海,委屈巴巴而又小心翼翼地说:“爹,你悠着点。这家法可不是扬州府上的竹板子,你要是把我打坏……” 话没说完,啪又是一下。林砚浑身一颤,哭丧着脸闭了嘴。 “我心里有数!” 林砚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