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了神,害怕地扑到门板上,刚刚将门插拉开,才意识到,她没人可以求救。 深更半夜,饶是门房也打起了瞌睡,她能找谁呢? 她强忍住泪意和委屈,在包裹里翻找,居然翻出了一卷纱布。 是秀荷帮她打包的,那晚她走得匆忙,她跑跑颠颠地不断往她包裹里塞东西,生怕她过得不好,当时她还嫌她磨叽,现在看来,她真的为她考虑了很多。 眼泪再也关不住了,她死死攥住纱布,任由它们劈里啪啦地砸下来。 她在一片泪光中,笨拙地将两只手缠上绷带,虽然还是痛还是痒,但至少不会被挠破了。 她抽抽搭搭地躺进被窝,没有熄灭蜡烛,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特别怕黑,总觉得一旦一丝光亮也没有,她就会被黑暗中蛰伏的什么东西给吞噬,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大约三更天,她才像只受伤的小猫那样哼唧着睡着了,睡得很不踏实,身上总是冷,就好像仍然浸泡在大桶的凉水里,手边是洗不完的厚重布料。 天很快亮了,她抱着肩膀蜷在被窝里,等待着鸡鸣,却迟迟没等到,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起来晚了。 她急忙撩开被子,不经意瞥到右手绷带处已经渗出了斑斑血痕,心头一慌,草草穿好衣服,发髻松挽地跑出房间,焦急地去寻阿清。 她手头应该会有药膏之类的,她可以借来抹一抹。 她直奔热水房而去,慌乱间并没有注意周遭,在小路的拐角处与一人相撞。 那人很高,她的鼻子正好撞到他胸口,她慌乱后退,不用抬眼也知道,自己撞上了最不该撞的一个人。 她将伤手掩进宽大的袖口,垂眼做了个礼,几缕发丝乱了出来,游丝般被风吹拂舞动。 “应该让长生给你补补仆人的规矩了。”来人不悦地开了口,目光自上而下落在她白皙素净的面孔上,“还当这里是自己家吗,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楚萸无以辩解,她确实起来晚了。 “下回……我会注意的……”她低声道,睫毛始终垂得很低,黑润的眸子盯住脚下飘落的秋叶,心里祈祷他赶紧放过自己。 仅仅才过去了两天,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果然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一旦被触怒,就会恢复成拥有绝对地位的掌控着,肆意拿捏她的命运。 而她,十分可悲地,连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下巴忽然被用力攥住抬了起来,她打了个战栗,被迫与他黑沉冷凝的目光对视。 “芈瑶,伺候人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你连它都做不好吗?”他薄唇轻扬,锋利的眉眼带着讥谑,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眸,“若是下次你再偷懒,我就打发你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