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很大概率也不会借钱给她。 果然是暴秦。 她在心里愤愤不平地骂道,很想嚎上一嗓子,但为了项上人头,还是含恨忍住了。 要不,她也去卖草鞋吧,顺便结识两位天生带挂的兄弟,一起推翻这万恶的世道。 这种事有点儿难,除非那两个兄弟一个叫刘邦,一个叫项羽…… “怎么办呀,公主,我们上哪儿去弄钱啊?”秀荷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眼泪已经哭干了,敷了淡粉的脸蛋上泪痕斑驳。 饶是她,也知道现在他们只有两条路,要么交钱,要么去服苦役。 离开秦国是根本不可能的,她和公主两个花容月貌的弱女子,一旦离开相对安稳的城镇,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 郑冀的小身板根本没法保护她们,不,十个郑冀也是没用的,她倒无所谓,大不了一死了之,可公主呢,她怎么忍心让她也遭受屈辱呢? 但若是去舂米,她们也很难坚持。自己虽然一出生就是丫鬟,却根本没干过粗活,公主就更别提了,娇娇弱弱的,不可能受得了那种苦。 而且三百石,她们这辈子大概都服不完—— “你先别哭了,秀荷。”楚萸揉揉她的脑袋,像安慰小猫那样轻声说,“容我想想。” 她红通通的眼睛激起了她的保护欲,作为一家之主,平时心安理得享受大家的照顾,这时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她让秀荷帮忙煮碗茶,并非她想喝茶,只是给她找点事做,让她多少冷静一下。 秀荷哭丧着脸去了,楚萸回到屋里,慢慢关上门,眼泪终于扑簌簌滚落眼眶,沿着下巴滑入衣襟。 空无一人的氛围撕去了她伪装起来的坚强,她用手指揉去泪水,扑倒在床上,觉得刚刚所有勉强振作起来的乐观都是徒劳的,她根本就无路可走。 除非—— 可就算去给他当牛做马,也赚不了三百石啊,这世上哪有那么赚钱的奴隶? 而且,一旦她去了,那他们之间的地位,便拉得更远了。 主人与奴仆。 之前好歹有个前未婚妻的虚名,以及楚国公主的头衔,让她不至于太狼狈,甚至还胆敢肖想点儿有的没的…… 可现在却—— 好难受。 也好屈辱。 她把脸埋进臂弯里,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 章台宫内,秦王在赵高的服侍下,饮下一碗腥味很重的补药。 这剂补药目前尚没有展现任何效果,但秦王还是每隔两天就喝一碗,已经养成了习惯。 他坚信水滴石穿,良药的效果也许是慢慢渗透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