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护着她,他又是穆玄青的亲信,便也没想开口让穆玄青叫他回避。 “你还在跟他生气啊?”刚坐回桌边,就听得穆玄青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生什么气?”夏初瑶撇了撇嘴,见穆玄青还想再说,瞪了他一眼,岔开话题,“听说战前大齐朝内便有人私通晋臣,殿下可知是何人所为?” “这事儿你怎么会知道?”穆玄青微微一愣,这事儿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眉目了,若不是沈临安说的,夏初瑶必定不会知道。 他本还只当沈临安刚刚那些话不过是说来哄她的,却不想沈临安竟是连这样的事情,都会跟她说。 “这么说,这是真的?那么,当初我们夜袭被围剿,也真的是因为晋军之中有奸细?” “我也是在你死后才知道此事,自从到了故洗城后,我就在暗中调查此事,只是到如今也还是毫无头绪。我到了故洗城做质子,父皇便将朝中我的亲信都全数换过,对于晋国来说,如今我这个大皇子倒像是个外人。”此事他的确在查,只是他在大齐这边不得进展,晋国朝堂上也早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人在千里之外,要查起来也有诸多困难。 “陛下这般……”上次听得淑妃被贬永巷的消息,这次又听穆玄青说朝中亲信背换,眼下夏初瑶是真替穆玄青觉得揪心。 他们苦心经营几年,竟在穆玄青离开晋国之后,这么快分崩离析。从前她还觉得晋帝对穆玄青这么严苛,大抵是为了磨炼他,可如今想想,只觉心寒。 “这些小事,也不需得你记挂烦心,今日来,是想问问那玄武兵符的下落?”虽然楚离回来说起,当初夏初瑶得知此事,也是一副茫然之色。他如今这般,是想试阿城是否跟夏初瑶说起过此事,也是想试试夏初瑶罢了。 “自桑泽城领兵离开后,那兵符便被我一直带在身上,即便是夜袭当晚,我也并未将它交给其他人。如今兵符不见了,若非是军中有人在收敛尸体之后趁乱盗走,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那玄武兵符落到了齐军手里。”这件事情,沈临安虽说要帮她查,可事关军机,想来要查也不容易,这些时日,夏初瑶也在自己想办法。 “北境守军不比各家将军的亲兵和王城禁卫,占时只凭兵符调配,这兵符的去向,殿下还是快些查明才好。” 守境驻军在战时只能凭朱雀,玄武,青龙和白虎四枚兵符调配,不见兵符,即便是圣旨也没用,这事晋国开国时便定下的规矩。如今玄武兵符不见了,丢掉的,那可是晋国北境几万驻军。 “阿瑶,你曾统领北境晋军对抗大齐,依你之见,若我凭借玄武符调动北境五万驻军,挥兵南下,兵至桑泽城,逼宫夺位的胜算有多少?” 穆玄青压着嗓子这样问了一句,听得夏初瑶一惊,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是不可能的,王城禁卫三万,周边布防近十万,单凭五万兵力如何成事?何况,殿下是皇子,要争皇位法子多的是,举兵逼宫,罪同谋反,是最不可选的下等之法。”她盼着穆玄青能登上晋帝之位,只因着如今那穆绝做事狠绝,对夏家太过残忍。 可若是穆玄青想要公然举兵夺权,她不得不劝。七国战火刚平,晋国刚经历了受降割地,穆玄青若是再掀一场内乱,只怕晋国百姓也不会拥戴他。何况,有大齐在,如何能允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你都说了是下等之法了,便也该明白,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会有此打算。”穆绝的狠,如夏初瑶他们这样的臣子,只不过看到了冰山一角罢了。 只怪他看清得太晚,等得醒悟之时,已是被穆绝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可是,殿下若是真行此举,便是一去不回的路……”夏初瑶是了解穆玄青的,也明白他能说出这番话,想必已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即便是晋国朝内局势有变,却也必然不止一条路可走,还请殿下三思。” 这分明是条不归路,若真这般做,不仅是有去无回,甚至还会叫身在桑泽城的淑妃娘娘受到牵连。 “的确还有一条路可走,一条更简单的路。”夏初瑶心急劝他,穆玄青却是十分镇定,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在等夏初瑶的这句话罢了,“你明明知道的,也知道如今的你与我联手胜算更大,只是,你不愿去做对不对?” “不是我不愿,只是若是这样做,一着不慎,就是灭国啊。”除了举兵南下逼宫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不过是借齐伐晋罢了,引狼入室也不过是自掘坟墓,她也恨穆绝,可不愿看到晋国黎民受这国破家亡之苦。 “你帮不帮我,我都会这般做,今日告诉你,只不过是想叫你不要挡我的路罢了。”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穆玄青低笑,“你曾说过,要万死不辞助我成事的,如今却只是说说而已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