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光,你就承认吧,你就是不敢杀我,九年前不敢,今天还是不敢,说什么生死相托的伙伴,你从来心中就只有你自己。”被拖走的人一双废了的脚留下一片蜿蜒的血迹,她尖刻的冷笑在夜风里回荡,“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若不是你,我何至如此……” 凉风拂过将军府,吹散了满园的血腥气。天边的暗沉渐渐散去,夜色即将散去,这一场杀戮,也终于彻底终结。 扶着孟长安推门出来的时候,瞧见眼前满地的尸体,孟青萝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般情形,与当初她得了遇刺的消息,赶回将军府时所见的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短短几日,这将军府的地,就被血洗刷了两次。 “池公子的大恩,孟长安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孟长安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肩头的上还未好,看着眼前恐怖的情形,孟长安抿唇压下了心中的不适,拱手朝着池光做了一礼,郑重地承诺到。 “这份大恩,小王爷还是记在三公子身上吧。”眼看着容余的尸首被收敛了起来,池光叫了余下的几个人,准备往地牢里去,听得孟长安这般说,想了想,顿足开口,“沈朔虽然害你父母,可今次三公子也好,很快便要带神武军来武方城的沈将军也好,他们所为,都是为了帮你。小王爷如今肩上担着的是整个孟家还有整个西境三州,万不能再意气用事,须得学会隐忍。” 沈临安查沈朔,用的是他的人,当年云州之事是他让人查出来的,其中过往,他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当日孟长安那般痛斥沈家的反应他可以理解,只是,这恩怨须得分明,为着大局隐忍更是必要之举。 “三公子与夫人的恩情,长安铭记在心,池公子的教诲,长安也都明白,请池公子放心吧,从今以后,长安不会再乱来了。” 垂目看着手里那柄寒淬,孟长安抿唇苦笑。 当初夏棠训他未见过生死,视人命如儿戏,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如今他几日里不仅见了生死,还将这生死之事,实实在在体验了一遍,很多从前只觉得是空话的大道理,现在也算是领悟得明白,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孟长安了。 景和二十年四月,征西大将军孟远锋遇刺离世,大齐痛失良将,举国哀恸。 故洗城西郊岱山上,大将军的石雕正在连夜赶工,封侯的圣旨正随着骊阳公主的仪仗还有云麾将军的军队在从故洗城去武方城的路上。 云州和常州的官员和将领们已经私下聚了几次,都在探讨和观望这三州治权之事。 孟家三姐弟自那一场刀光剑影里幸免于难,如今,他们要面对的,却是一场兵不血刃,却是动辄便可杀人无形的争斗。 098没有考虑的余地 满城的素白,四月天里,武方城的风还带着几分干冷。 征西大将军孟远锋遇刺身亡十五日后,封侯的圣旨终于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下,浩浩荡荡进了武方城。 刚下马车,第一眼便看到了将军府门前面色带着几分苍白,身形多有几分消瘦的孟长安。 遍地都是俯身下跪跟她行礼的人,骊阳公主推开纸醉扶她的手,提裙快步上了门前的石阶,伸手将刚刚跪下的孟长安一把扶了起来:“本宫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被她虚扶了一下,孟长安便也就顺势起身,刚刚站定,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错开骊阳公主的手:“劳烦殿下一路远行至此,长安不胜感激。” 那一双清亮的眉眼里再看向自己时没有了往日的欣喜和眷恋,褚云音伸出去扶他的手还愣在那里,对上他疏淡的眼神,心中不免蓦然生出几分失落。转念想到孟家出了这般大事,这会儿当着这么多的人,他有此神色也算合理,褚云音轻叹了一口气,转头朝侯在下面的几个官员点了点头。 宣旨封侯,昭告全城,之后由沈临渊率神武军将圣谕知晓西境大营,孟长安换了一身官服,去往青州州府衙门,接受青州各方官员以及西境大营里的将领们参拜和还权。 青州州府的文书卷宗上报汇总工作在官报传遍大齐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着手,今日的交接十分顺利。等得连改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