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和肩上的伤口不算大,先用完这盒,我定会叫人再寻来给你续上,放心吧,不会留疤的。”沈临安听她的话,只道是她担心自己伤口留疤,笑着安慰,“便是真的留疤了,也没什么要紧,我是不嫌弃的,只是怕你瞧见了不开心,我看着也心疼。” 沈临安话语柔和,听得夏初瑶心中一暖,面上却是掩住神色,将木盒拿到跟前嗅了嗅,闻着清淡的草药香,只觉得心神安定。 回了厢房,遣开了沉碧和其他人,夏初瑶还是将这些时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与沈临安都说了一遍,只是按下了在御花园遇到太子之事未提。 “昨日征西将军派人送来拜帖,说是明日要来府上拜会。我本以为此番是来与父亲叙旧的,却不想是孟长安为着大哥而来?”这孟家与沈家许多年前常有来往,只是后来孟家西调镇守西境,分隔两地,来往便也少了。今次收到拜帖,父亲还有几分老友重聚的欣喜,现在听得夏初瑶说起孟长安的事情,沈临安微微蹙眉,明日正好沈临渊休沐,只怕是这国公府里又有得闹腾了。 “大哥与那个孟小王爷是旧识吗?”那日她未来得及问,只是听孟长安说起沈临渊的时候,分明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意味。 “孟家二十年前去被调离帝都,孟小王爷今年不过十六,从前只是年节回京入宫请安,与大哥并不相识。”沈临安摇了摇头,看着夏初瑶,默了一默,“孟将军和小王爷到帝都这么久,偏挑了明日来,想来是知道你今日才回府,有意前来答谢。当日你帮他虽是一番好意,只是日后还是少见他为好。” “三爷放心吧,妾身知道分寸,那日是事出突然避无可避,日后妾身会多加注意,懂得避嫌的。”听他这般说,夏初瑶也只当是他觉得自己这般与陌生男子共处一室,还帮他遮掩行踪,于礼不和,便垂头认错。 她不比寻常闺阁女子,之前常在军中走动,男女有别这样的礼制,她虽然常听府里的嬷嬷念叨,却也未曾在意过。如今她成了嫁了人的深闺妇人,又是高门贵宅特别容易招惹流言蜚语的那种,在这些事情上,还是须得多加注意。 “你素来都是懂分寸的,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那孟小王爷来府上找大哥,想来是因着骊阳公主的事情。听说小王爷性子刁钻,我是怕他因着此事,牵连于你。”看她说得这般诚心实意,沈临安摇了摇头,“孟小王爷十四岁的时候,曾来帝都陪太后娘娘过节,元宵灯会时他曾在皇城上放灯发愿,说日后定要娶公主为妻。” 那次灯会,百官皆在,沈临安也是听沈朔说起,当时大家都不过当孟长安还是个孩子,因着与长他三岁的骊阳公主亲近,所以才这般说罢了,今次还未到年关,他便跟着征西将军一起匆匆回帝都,莫非是为着骊阳公主的婚事? 035大事不妙 这孟小王爷今年不过十六岁,能对长他三岁的骊阳公主生出那样的心思,夏初瑶对他是敬佩有加。 那孟小王爷的性子,当初在凤鸣宫偏殿,那是一看便知,想想明日只怕这镇国公府有得热闹,作为跟骊阳公主和沈临渊都有牵扯的沈家三夫人,夏初瑶决定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免得过几日又有流言被人乱传。 听说这几日老夫人在院里供了从琼途寺请回来的金身小佛,每日里闭门吃斋念佛,不准打扰,想着老夫人是长辈,那孟小王爷再怎么闹,也不敢闹到遮云苑去,夏初瑶一早便往遮云苑去,硬是要求着老夫人今天带她一起礼佛。 大约是当初也是看着夏初瑶在她面前中了一剑,虽然依旧没有喜爱,可老夫人看夏初瑶的时候,也没了烦厌,眼中多了几分怜惜。 夏初瑶素来不耐烦做这些念经礼佛之事,只是迫于需要在遮云苑暂避,而且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太放肆,便也真跟着老夫人焚香跪经,吃斋礼佛。一整天下来,出遮云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神色恹恹。 本以为这都过了晚膳时间了,孟将军和小王爷便是再久留,也该打道回府了。等在花园外的回廊里瞧见那个挑剑直指沈临渊的孟长安时,夏初瑶先是步子一顿,转身想跑,转念一想,又有几分想看热闹,便挑了个山石遮挡的位置,暗中观察。 她不是想看这无法无天的孟小王爷怎么挑衅沈临渊,她想看的,是那个也抽了腰间的短剑,摆了架势,似乎要与孟长安过上几招的沈临渊使的是什么样的剑法。 当初与沈临渊三战皆在马上,最后夜袭之时,她是落入陷阱,还未能还手便死在了沈临渊的剑下。她一直想探查这沈临渊的功夫到底如何,当初月瑶楼里以一敌三他都不在话下,夏初瑶一直存了心思想要将这沈临渊的功夫深浅探个明白,今日终于寻到了机会。 这边夏初瑶刚选好观看的位置,那边两个人已经缠斗在了一处,一时间花园里剑影纷乱。想想也是奇怪,四下竟然无人来劝。 沈临渊的脾气不太好,这是这两个月来夏初瑶接触了沈家上下之后得出的结论。他能为着一桩婚事丢下满营将士不管圣旨偷跑回朝,能当着众人的面嘲讽自己的弟弟,晚宴上不高兴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