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说。 他原本只想隐藏着这些真相过一辈子,没有奢求过家“人”们的理解,毕竟还有兰诺德在身边可以谈论,应该不算是太寂寞。 但当他开始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却又希望能够得到理解。而他只要一开始期望什么,就会感到不安,所有渴求的东西大概率都会成为刺痛他的利刃。 在他情绪逐渐消沉的时候,一直静默不语的他们忽然间有了动静。 “梅尔……” 最先起身的是柏西,那抹金色的头发在伊斯梅尔眼角一晃而过,随后又被拥入了第二只虫的怀抱。 最先抱着他的兰诺德从善如流地放开,便见方才一直沉默的柏西抱紧了伊斯梅尔不忍地念叨道:“崽崽,弟弟,我的梅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让其他家伙欺负你了。” 话音越说越不稳,伊斯梅尔只感受到被环抱住的手肘被箍得极紧,显然用力拥抱他的雄虫情绪极其不稳定。而这时,方才一直聆听他的倾诉的雌父和大哥也来到了他的身边,紧紧环绕着他。 伊斯梅尔想起曾经,也有人这样拥抱过他。 但和柏西不同的是,他们打断了伊斯梅尔的讲述。 接下来的话便是:“嗨呀,别讲故事啦,咱们要赶紧去上课了!” 亦或是:“我还没发现你挺有写故事的天赋的,就算我昨天鸽了你,你也不用这样诓我吧?” 更甚者:“说实话,只有这件事我不太相信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梦的记忆混乱了?其实我偶尔会觉得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有点癔想症的征兆了?” 伊斯梅尔仅仅试过几次,都以不被理解告终。当然他知道这无法责怪数据生命,他们本就受系统和无界域的掌控,难以冲破束缚。 最后的结果就是,现在一旦被理解,内心就仿佛被温水泡软的棉花,莫名湿哒哒又沉沉的。 被这样几只虫紧紧抱住,就将那些委屈又挤了出来。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践行着方才巴芙特所说的那句“相信你”。 素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理解和包容的伊斯梅尔不禁鼻尖一酸,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好像这么久,这么久以来受过的委屈终于被认可是一种苦难。而不是被无知者的质疑和嗤笑劈头盖脸地嘲讽回去,叫他戴上一顶无病呻吟的帽子。 “这样啊……没关系,说出来就好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不会让任何存在带走我们最珍贵的梅尔。” 希尔这样说着,从怀抱中抽出身来,又从怀中掏出手帕巾递给了将梅尔拥在怀中的希斯克利手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