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坠江……” “相信我,不会有‘万一’。” 梁津这股不怕死的疯劲颇有几分前世纵横商界的雏形,但蒋云惜命得要死,从头来过已是万幸,谁都无法保证他能永远这么好运。 过江大桥遥遥在望,司机将油门踩到底,不要命似的冲往大桥的入口。 后视镜中,三辆轿车变换队形,一致改到了汽车左翼,想把他们挤出围栏。 “减速。”梁津开口道。 司机被这个决议吓到,说:“可是减速一定——” “我知道,”梁津神情不改,“减速。” 过江大桥的车道上,三辆轿车的尾部全部超过了他们的车身,四辆车擦肩而过的一刹那,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蒋云感觉他极有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车祸车祸,两次都发生在车上。 该死的孽缘。 就在此时,梁津扬声道:“后退!” 汽车车头被撞得一歪,但这并不影响司机狂打方向盘极速倒退,冲撞的惯力让蒋云上半身猛地前倾,整个人快被甩飞出去。 像被坚冰撞碎的雪球,这辆归属于蒋氏的商务用车满目疮痍,保险杠与大桥栏杆再次进行猛烈的碰撞。 紧接着,右边的后排侧门遭受第二次重创,大抵是误触的原因,蒋云的安全带开了,他猝不及防地朝一边歪倒。 有人一只手死死圈住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像一面坚硬的盾牌,密不透风地将他保护在自己的领地下。 清新的柑橘味争先恐后地钻进蒋云鼻尖,想躲都躲不了。 黑幕一次次在眼前闪现。 他要窒息了…… 失去意识之前,那个让他困惑了一路的问题,在铺天盖地的、属于梁津的气息里生成了它的答案。 前世,一场重要峰会开幕的时候,本该作为开场嘉宾发表演讲的梁津意外缺席,消失了两个月之久。 对于他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唯有蒋云手下用来监视梁津行踪的私人侦探拍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他告诉蒋云,梁津此时正在冀西。 …… 在怎样的处境中,人会丢失大量的记忆? 患上阿兹海默、长期服药、心理疾病等等,都可以是促成该现象的原因,但这里面没有一个能和蒋云划上等号。 根据每年两次全身体检的频率,他科学地推断他的身体很健康。 他的意识醒了,躯体却还在沉睡,仿佛化作一片轻柔的羽毛,起起伏伏地漂浮在意识之海里。 这样的不实感没有持续很久。 “砰”地一声,他宛如被戳破的气球,狠狠摔落到了地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