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脸色,努力把情形说得更明白些,也让阿嫦知道这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怀里的人依旧脸色苍白。她唇色本就浅,这会儿更是全然失去了血色,微颤着张合、好像在说什么…… 周行训终于回神,他连忙停住了话头,侧耳去听对方的声音。但那声音实在太模糊了,他对着口型连蒙带猜,才不确定道:“蜜水?阿嫦想喝蜜水?我去给你倒。” 这么说着,他直接打横抱起了卢皎月,三两步跨进了殿里。 被突然的失重感打断了思绪,卢皎月终于从那骤然陷入的惶恐情绪回神,紧接着嘴里就被灌了口齁甜的糖水。估计是怕呛着人,周行训虽然一系列动作都很仓促,但这口水喂得并不急,揽在背后的手还轻抚着背顺气。 细心体贴得不太像周行训。 不过卢皎月这会儿没有心情注意这些细节。 一杯温热的糖水入腹,卢皎月的心情确实镇定了不少。 虽然并不嗜甜,但是卢皎月也得承认,甜味剂总能唤起人类本能的安全感。 周行训还要再倒,卢皎月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对面人问:“好点了?” 卢皎月轻点了下头,声音很低地“嗯”了一下。 周行训稍微松了口气,却又问:“刚才是怎么了?” 他知道阿嫦不会把“博州造反”视为一个“好消息”,但她刚才的反应也太不对劲了。 卢皎月缓了下气息,才略微哑着声,“姨母前几日送了方红丝砚到宫里、是表兄游学过青州时所得,我一向喜欢这些,她才特意送进来。又让人带了口信,说表兄在外一年之久、已经动身准备返回长安……” 其实是卢皎月是先让人递信问的郑家情况。 虽然周行训那天开口就是“宰相”纯属发疯,但按照这时候的习惯,郑家照顾她这么多年,如今她做了皇后、理当有所回报。倒也不是为了外人眼中如何如何,郑家的二子都算她是看着长大的“弟弟”,是出去玩都不忘互相带礼物(郑淳的那方红丝砚明显是给她的)的姐弟/兄妹关系,她本就非常愿意帮忙。 但是却没料到,在等到对方回到长安之前,先一步听到了博州反叛的消息。 从青州回长安,如果沿水路而行,必定经过博州。 若遇乱兵,是带多少家丁护卫都不管用的。 在北方打了这么多年仗,周行训对城池地形只会比卢皎月更熟悉,听到“从青州回长安”,他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阿嫦你别着急,博州尚未起兵,送信一来一回也有时间,如果兄长送信时已经动身离开青州,说不准现下已经过了博州地界,不日便会回到长安。” 卢皎月白着一张脸摇头,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郑淳在外游学是会给家里寄信的,卢皎月如今身在宫中不方便收信,但是萧氏显然并非如此,那句随着砚台送来口信里的‘五郎也差不多到博州’可信度非常高。 虽然卢皎月没说,但周行训也能从这态度中猜出一二。 他伸手过去,把卢皎月不自觉攥紧的右手手指掰开,强行把自己的手塞进对方掌心,另一只捧住了卢皎月的脸,让她不得不看过来。 卢皎月几乎是被迫着和周行训对视。 她第一次这么长久地直视着那双眼睛,和他身上那热烈到近乎灼人的气质相反,这双眼睛是冰凉的、冷静的、带着无比清醒的理智。 “阿嫦,他不会有事。他是世族子弟,在朝中又无任职,马公纬没有任何理由为难他,为难他不会有任何好处。” 周行训的声音很平,神情也非常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