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懿意的做法其实没什么毛病,按照通常的习惯,男宾女客入宴会的确该分开设席位安置。但是周行训既然拉着皇后坐到了这里,明显没有这个打算,照三娘处事妥帖,应该能看出这一点才对,实在不该在这时候上前去问的。 虽是奇怪,周重历并没有深想,他只当徐懿意是按照过往安排得习惯了,才一时出了这样的疏漏。 周重历想说什么,周行训却先一步抬头看了过来。 因为那过于具备攻击性的五官,周行训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总显露出一种冰凉又锋锐的压迫感。 徐懿意好不容易缓过来些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 只是下一刻,周行训却突然笑了起来。 那点冰凉的打量转瞬隐没在少年式的轻快明朗之中,他说:“七嫂不必见外,就当是家宴,坐这里就是了。” 这情绪变化只是转瞬,就连旁边的周重历都没察觉什么异样,只当是事情已经解决了,一边抬手招呼着徐懿意,一边朗声笑,“三娘不必同他客气。” 徐懿意低低地应了一声,顺着夫君的招呼坐在旁边。 那一瞬冰凉的惊悸还残存在心底,她实在没有心力也没有勇气再去做什么。 …… 饭前的那点小插曲只是转瞬,这一顿饭吃得算是宾主尽欢。周行训和这位“七哥”是真的挺亲近的,卢皎月在他身上察觉了一种有别于的宫城内的放松。 就是从那空了两桶的饭和旁边周重历全没觉得有什么的表情里,卢皎月隐约意识到一件事:周行训在长乐宫大概从来没有吃饱过。 卢皎月:“……”心情有点复杂。 不管怎么样,蹭完了这顿计划外的饭,一行人就准备去猎场了。 按理说该换猎装的,但周行训夺了马就来,自然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好在周重历是个格外妥帖的人,吃个饭的功夫,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全了,供人更换的猎装也在其中。 周行训一点也不意外,更没有客气。 他借着人家的屋儿换衣裳的时候,还不忘给卢皎月揭屋主人的老底,“你别看七哥那样,他那人其实跟个老婆子似的,又啰嗦又事儿多,干什么都磨磨唧唧的,也就是这些年才好点。” 卢皎月还真没想到,毕竟周重历那一身气势、看起就像是位冲锋陷阵的悍将。 她还意外着,却见那边周行训又像是想起什么来,憋不住地闷笑了两声,又带着笑音接着冲卢皎月道:“你不知道,他还爱在衣裳上绣花!怕人看见,还专门绣在里面!要不是那次、咳……我都不知道。” 周行训咳了一下,把差点顺嘴秃噜出来的话咽回去。 那次战事失利,接应的周重历大军来得比预定的晚了半日,他连同麾下所部冰天雪地的被人围堵,士卒十不存一,连自己本人也差点冻死在里头…… 见周行训笑得都有点打呛,卢皎月也是无奈,“陛下,背地里笑人非君之所为。” 你这么笑的时候、有考虑过周将军的心情吗? 周行训眨了眨眼,“那我去当着他的面笑?” 卢皎月:“……” 淦!这个人好狗啊! 周行训看着卢皎月这表情,“哧”地一下笑出来,飞快道:“放心,我不去。” ‘逗你玩呢’的意思相当明显。 卢皎月:他果然好狗!! 其实真的去笑也没什么。 这是周重历难得不介意被周行训拿来取笑的事。 那日周行训被解救脱困的时候,真是被冻得只剩了一口气。他脸色青白得像个死人似的,却还哆嗦着伸着不灵活的手指,指着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