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打算。 楚青崖没有想过她要是不追过来会怎么办。 也许他回了京,看到她卷铺盖带着妹妹要走,就清醒了。 “我们回去,好好地过日子。”他嗅着她头发上的草药香气,“过去的事都不提了。” 江蓠就要提,“都是你不好,跟你说了还不信,就以为我要跟人跑!凶巴巴的,吓死人了,还写和离书骂我,你考试写的文章都没那个好!” “以后不会了……”他捧着她的脸,“夫人原谅我则个,往后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说薛湛是天下第一的好人,我就信他是天下第一的好人,他死了我也把这话刻在墓碑上。” 她崩溃地叫起来:“怎么又提他,提了他你能多……” 后面的话音被吞下。 -------------------- 小夫妻把沙发搞塌了,晋江删了两千字,不是我的锅…… 第74章 长相欢 灯影凌乱,香烛羸弱,夤夜的月光透过旧窗纸,照着两双染满情欲的眼睛。 炕床垫着褥子,既软且暖,江蓠拥着锦衾,歪在枕上气喘吁吁地缓着劲儿。她恍惚想起来,他好像中午喝了什么补元气的汤。 她怎么没想起来也喝几口呢? ……明天就去喝,喝一大盆,她真要被他弄死了。 楚青崖从身后抱住她,狂乱地亲吻,亲她每一寸皮肤,好像要把她吃拆入腹。 “阿蓠,阿蓠……”他一遍遍唤着她,沉醉地用脸庞蹭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令他心安的气味。 这个宝贝是他的。 这一夜不知荒唐了多少回,残夜褪去,东天放明,似乎有人抬来热水,还没泡进桶里她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房里昏暗,地上仍乱七八糟没有收拾。 水漏的滴响在暗中十分清晰,衬得屋内静极,江蓠试着翻身,只一动腰就酸得不行,比新婚第一日起床还难受。 身上松松搭着一只胳膊,熟练地把她圈在身前,再往上看,是他缓慢睁开的眼睛。 “饿不饿?”楚青崖懒懒地牵起她的手,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什么时辰了?”她打了个哈欠。 “太阳落山了,大约酉时吧。”他抚过她倦怠的眉眼,“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饿坏了夫人可不行。” 江蓠毫不避讳:“你昨天喝的那碗汤是不是特别补?给我也来一份。” “……不是因为汤。” “男人都这么说。”她趴在他身上,手指缠着他的头发,打着结玩儿。 楚青崖道:“我原来没喝,你不也嚷着要停……别拽,就这么几根毛,都叫你扯下来了。” 她松开手,活结自己散开了,头发变得弯弯曲曲,轻轻一拉尾端,还弹了弹。 狗毛养得油光水滑,看了就让人羡慕,天天吃芝麻糕真有效吗? 他赌气:“你是看上了我的头发才跟我成亲吧,我明儿全剪了,当和尚去。” 江蓠一笑肚子就酸,“你怎么连头发的醋都要吃。” 好幼稚,他到底怎么升官的? 她摸着滑溜溜的头发,给他编麻花辫,一股一股地交叠,“楚大人,你脾气这么大,当年去草原怎么没被狄人砍死啊,他们难道比我还好说话?” “我只是脾气大,又不是没眼色。” “跟我说说你青云直上的契机嘛。陈将军都夸你是人才,亏你能忍九年都不跟别人说。” “我要是说了,麻烦就来了。” 她摇着他的小辫子,“说说嘛,我想听故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提旧事:“我是弘德二年的四月从京城外放到休原做官的,那时刚满十六。我才当了半年县令,赤狄东西二部就合谋南侵,彼时献宗在位,重文轻武,削了老将的兵权,换了纸上谈兵的货色,边疆连败几场,但凡是个燕国人都脸上无光。赤狄的东可汗驻军在白石关,离休原有一百里路,靖北军在那儿打输了,主将殉国,陈灌是副将,带着残部撤到休原。他们的粮草给奸细烧了,供粮的差事就落到了朔州知州头上,那老东西知道凑不出粮来,不想管,就一封急信推给我。” 江蓠好奇地问:“那个知州大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是个做生意的人才,一年能贪三千两,前些年我把他砍了。”楚青崖继续道,“十万靖北军来休原扎营,我上哪儿给他们找吃的?就是有银子也没法筹到粮。我从小衣食无忧,来了休原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穷得当裤子,一个村凑不出一匹绸缎,每年都要向别的县借米,年年拖欠赋税。衙门里只有我是能干事的,除去一个六十岁的县丞,一个跛脚的主簿,一个醉醺醺的典史,三班六房加起来只有十八人,空了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