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大抵上和所爱之人在一起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刀山火海,没有什么海誓山盟,没有什么你死我活,明明是很普通甚至是有些邋遢的日常,却让人的心就这么无端地可以柔软塌陷下去。 沈槐之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找出崔绍的罪证送他早日去见阎王,让他的将军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让自己可以一心一意地陪在将军身边,希望他们可以一起白头偕老,最后同棺而葬永不分离。 “将军,”落栗闭着眼睛在门口礼貌地敲敲门, “路明来卧听风了。” “呵,这人怎么还阴魂不散呢!”沈槐之颇为不满。 “我给他调杯酒就回来。”宁风眠安抚地按了按沈槐之的手。 宁风眠回来的时候,隔着窗户都看到小狐狸正襟危坐地坐在桌前认真地,经过宁老师严厉地教学纠正,小狐狸现在拿笔的姿势异常标准,写出来的字也比以前的汤圆体好看得多,宁老师非常满意自己的教学成果。而现在隔着窗户看进去,小狐狸略微弯曲的褐色柔软长发散在书案上让他看不清写了些什么东西,额际鬓角有些许碎发被汗濡湿,勾勒出漂亮的脸部线条。 夏蝉嘶鸣鸟儿鸣叫,除此之外寂静无声。婆娑竹影下,小轩窗内夫人正在专心,何等美景! 宁风眠没有打扰沈槐之,悄声进门走到沈槐之身边,发现自己优雅专注的好学生夫人沈槐之正在认认真真地画小猪,圆滚滚的肚子大大的耳朵,还挺惟妙惟肖,宁风眠本来准备夸上一句运笔如有神,却见夫人提笔就在旁边大书三字:宁,风,眠。 宁风眠:…… “为夫为何是猪?” 正专心致志地埋汰将军的沈槐之被这一声问话吓得笔都扔了,笔坠书案上溅起的墨点恰巧溅到沈槐之的侧颈上,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点上一滴浓黑。 “啊?”被人抓了现行的沈槐之百口莫辩,一时之间脑子宕了机,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一条理由。 日常应付谁都游刃有余的精明老板沈槐之,此刻睁大眼睛怔怔愣愣看着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宁风眠盯着那滴溅到脖颈上的墨汁,看它变成一条细细的墨线缓慢流淌,顺着柔美漂亮的侧颈一直延伸到衣领和皮肤的空隙之中,哑声道: “背后诋毁自己的夫君,该怎么罚你?” 沈槐之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落入蜘蛛的网中,可能是因为错了坏事被宁风眠逮了个正着,将军使坏使得理直气壮,那四根精铁锁链被重新派上了用场,只不过锁住的是打造这副锁链的人。 躲也躲不了求饶没人理的沈槐之在承受不住的痛苦与极致的欢愉之中,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