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不忌讳的都在这儿了,还靠我嘴上说么?”霍尘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又在秋长若冷若冰霜的眼神下渐渐偃旗息鼓,“……辛苦秋大人跑这一趟了。” “你方才梦到什么没有?”秋长若收了视线也收了针,只是手抖得厉害,戳了三次没戳进去,“……就方才,你醒过来之前。” 霍尘一怔:“……我说梦话了吗?” 裴青道:“没有,你都烧晕过去了,哪来的梦话,那也忒顽强了。” “因为高烧,你体内的蛊虫也被烧晕了,可能会短暂地失去毒效,所以,你有可能会梦见一些原来事。” 秋长若解释道,“不过别高兴太早,你醒了,蛊虫也醒了,根源在其中消解不了,记忆就恢复不了。所以,你梦到了什么吗?” 霍尘静默了片刻。 秋长若的眼睛里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希冀和期望,她攥紧了医箱的牛皮带子,近乎执拗地盯着他,希望能从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中望见一丝一毫的故人影子。 可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梦见什么。” 秋长若不死心地追问:“真的吗?” “嗯,只是感觉身体很沉,一直往下坠。哦,非要说梦到了谁,我梦到了小王爷。”霍尘抿了抿唇,“他看我一身血,问我怎么弄的。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秋大人,劳你费心,我这身伤能不让他知道还是别让他知道了,我怕——” “你怕什么?”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秋长若的失落,她猛地回头望去,只见顾长思站在大牢门口,那双锐利的眉眼几乎灼人,一寸一寸地从霍尘的面皮移到全身上下的伤痕,最后定死在他肩颈上被烫熟的皮肉处。 他的五指骤然攥紧了。 秋长若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既然长思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吧。” 她安抚似的说道:“长思,你别担心,他全身上下我都上过药了,也枕过脉,不妨事,你放心。” 顾长思声音干涩无比:“多谢长若姐。” 秋长若伸出手在他肩头一捏,然后快步离开了。 卫杨落在最后,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和顾长思打上照面,哪怕知道对方已经不认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停了停,将那一包蜜饯塞进了他的怀里。 顾长思搂着那包还有些药香的蜜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霍尘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小王爷……嘶!轻点儿!!疼——” 顾长思手指抬起,在半空愣愣的没了动作:“……我刚摸一下。” “小王爷怒气冲天,十指连心,我这伤口啊被这般怒火一触,瞬间就如同在地狱火海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