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中间遇见一辆出租车,我想招手,董佳世说,再走一会儿。后来,走到一处路边的小广场,有几条长凳,我们也有点累了,便坐下休息。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 我喝水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们要事先商量一下,然后,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他的表情很严肃。 “生气了?” “嗯。但不是对你。” “那是对谁?” “我自己。” “不是因为我没和你商量就来了?” “不是,但你确实不应该来。” “为什么我不能来?” “因为你是那个负责在上面拉绳子的人。” 这句话的意思只有我能理解。我确实是那个负责在上面拉绳子的人。 大学期间,他们那一届外语系英语专业只有九名男生,学生宿舍是四人一间,他是多出来的那一个,所以才和我这个数学专业的人住到了一起。最初的一年,我们交往不多。他很忙,很神秘,晚上通常不在宿舍,上午回来睡觉,下午出去,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我和他都没有回家。我找了两份家教,挣点零用钱。他还是那么忙,晚上外出,早上回来,上午睡觉,下午再出去。我总是喊他吃午饭,如果他起不来,便给他带一份。作为回报,他每天都带早饭给我。时间长了,我们才渐渐熟悉了,成为朋友。我也知道了他晚出早归的原因。他有一份工作,在酒吧做服务生,另外还有若干份家教,最多的时候有七份。 “你怎么做得过来?”我忍不住问他。 “做不过来啊,所以现在只留下三份。”他笑答。 也是在那个暑假,我第一次见到了佳萌,印象很深:这么漂亮。但想法也仅限于此。后来问起佳萌对我的第一印象,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只好撒娇说:“你那时候还是孩子呢。” 佳萌就是在那年冬天辞了广州的工作来到上海。 暑假过后,学校为迎接教育部的考核,要求学生必须住在宿舍,学生会的人员奉命每天在熄灯后查房。如果抓到三次逃宿,便要开除学籍。 “酒吧的工作先别做了。”公布通知的当天,我劝董佳世。 “没事的。” “查到你不在怎么办?万一真开除呢?” “等他们检查之后我再爬出去。” “爬出去?怎么爬?” “从窗户爬出去。” “不行,太危险了。” “放心吧。三层楼不高的。” 我不放心,第一次就跟着去看他怎么爬。学生会检查之后,我们一起来到三楼的厕所(一楼和二楼有护栏)。他钻出窗户,站到外窗台上,走到最边上,抓住排水管,顺着排水管爬下了楼。虽然他动作敏捷如猿猴,但终究是不能让人放心。万一水管断了怎么办?下面是水泥地,即使三楼不是很高,摔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第二天,我去买了一根大拇指粗细的尼龙绳。从那天晚上起,他每天爬下楼之前,我们都要把尼龙绳的两端绑在我们的腰间。他往下爬的时候,我就站在窗前,用身子抵住窗台,按照他下爬的速度给他一点点地顺绳子。就这样爬了一个月,教育部的考核马上就要结束了,一直都很顺利。然后,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