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村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骑马进村时,经过村头的杨树林,那里……有一个地窖。 地窖里,关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的头发太长,身上又很脏破,脖子锁着一道铁链。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隐约看到她的眼睛,烁烁的,很亮,泛着幽光。 而且……我看见…… 我看见几个村里的男人,就那在地窖里,对她……对她…… 就像禽兽一样……发泄着。 我当时不知怎么,突然难受得紧,胃里翻江倒海的,疼到了心坎里。 毕竟,我也是个女儿身啊。 唉……可笑。 那两年,我驰骋沙场,几乎忘了自己是个女子了。 但在那一刻,我,作为一个女人,深深地触碰到了……另一个女人的痛苦。 真的……难受极了。 后来,我假装无意,与村民聊起此事。 他们说,那个“疯娘们儿”…… 是个犬戎人。 被抓到黑村来,差不多两年了。 直到那时,我依然没有多想。 只是,动了恻隐之心。 虽然汉人与犬戎势不两立,虽然这场乱战里,汉人杀了无数的犬戎人,犬戎人也杀了无数汉人…… 可我当时只想着,她也是一个女人,可怜的,和我一样的……女人。 后来的几天里,我闲来无事,总会经过那片杨树林,往那地窖里张望一眼。 我看到,所有的村民,都要欺负那个犬戎的女人。 妇人打骂她,男人奸辱她,就连小孩儿也冲她吐唾沫、扔石头…… 似乎这连年的战乱与苦难,都是那个女人一手造成的一样。 可唯独有一个人对她好,给她饭食,与她说话。 那是一个傻姑娘。 他们叫她……傻妞儿。 子夜的呼吸骤然一塞。 她没有说话,只是握住萧凰的手,却感到自己和她一样,都在发抖。 那个傻妞儿,也是无依无靠的,平时都是捡些剩饭菜吃。 但她每次捡到吃的,都要去地窖那里,分给那女人一半。 我远远望见她的善举,后来每餐吃军饷时,都只吃一小半,其余的放在帐外。如此一来,傻妞儿便可捡去饭食。她跟那个犬戎女人,就都不会饿肚子。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左右,雪依然没有停。 直到那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觉得憋闷,便走出营帐散散心。 临走前,我点起炊火,热了两个羊肉包子,拿油纸一裹,连面具也懒得戴了,信步往杨树林走了过去。 正巧,傻妞儿也在地窖外头,自顾自地堆雪人玩。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