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李氏多不舍,秦流西还是按着之前说的,一把火就把尸身给焚了,骨灰用个小瓮装了起来,但在道观里,给她点了一盏长明灯。 她没那么多时间去安抚李氏,让清远密切留意着她的状况,便带着其余的道士出了山门,一同抬出去的,还有熬好的预防的汤药,乌梅三豆饮。 眼看道观山门开了,就有人想冲进去,秦流西一挥袖子,那些人像被无形的飓风给扇了出去,不由惊恐地看着她。 “没有准许,谁敢擅闯?”秦流西冷冷地看着那些人,道:“清平观不比佛门慈悲,任你们撒野也会无动于衷,只会吟一声阿弥陀佛。在我道门,谁敢撒野和放肆,休怪贫道拿他祭天!” “你,你敢?你是出家人!”有人大叫:“你就是在恐吓我们。” “贫道有何不敢?如今此地有疫病,也不知会传上多少人,又会死多少人,拿人祭天祈福求药王赐灵药度过这场灾难,也不是没方士做的。反正没有有效的药治这疫病,迟早都要死的,还不如为别人牺牲一二,祭个天求神明保佑。说不定神明听到了,大发慈悲,就真赐下药,那大家就有救了。那个谁,头秃了一片的那个,别躲了,就是你,要不你为大家牺牲一下,让我拿你祭个天?” 这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变了脸,跟鹌鹑似的不敢出声,那被点名的更是藏到了人群中去,恨不得从未张过口。 “都老实了?老实的就给我退下去,去取了你的碗前来打上一碗药汤去喝,然后等着我等扶脉,暂无染上疫病的,先在一处和染了病的隔开。同样,我劝你们若是发现身边人有不对劲的,诸如发热呕吐,打寒战呼吸急促的,马上上报。因为这疫病发病极快,传得也快,所以不想死的,最好警醒些,而有了病症的,也劝你自己主动隔离,我们自会尽力救治,别害人害己。” “你怎么知道是这样的病症?” “因为我刚烧了一条尸,就是这样的,如此,你们还想进观吗?”秦流西冷笑。 所有人都惊呆了:“道观也有?不是,这到底是什么瘟疫,你知道的话,告诉我们。” “安南李家屯爆了鼠疫,这些死了的人,多半也是沾了那边过来的人才会如此。”秦流西并没有隐瞒。 有人听了,满脸惊恐:“瘟疫,真的是瘟疫。呜呜,我们是不是都会死?他们都守着山脚不让走,我们迟早会死的对不对,像从前爆发瘟疫那样,就算没病也会被烧死!我不想死,呜呜。” 恐惧就像瘟疫,迅速传开去,恐慌越来越大,哭声也越来越重,骚乱比之前更难平息了。 叮铃。 一声铃响荡了开去,铃声轻灵,如同一股甘泉淌过,仿佛浸润了所有焦躁,使得人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林道长他们盯着秦流西手中的三清铃,双眼放光,是三清铃,而这一声铃响,竟蕴含道意,要不是时势不对,他们都想坐下来参悟了。 秦流西摇了几下铃,看骚乱平定,立即安向林道长使了个眼色。 一切有条不紊地施展开。 流民中有人看到秦流西他们用布巾捂着口鼻,便也有样学样,撕了衣衫给捂上了,也有人看道士这边忙不开,被扶过脉后确认身上无病,就主动帮忙舀汤药派出去,而也有身壮力健的主动帮忙维持秩序,把患病的和没患的,隔开了两个地界。 道观内,则是源源不断地熬煮汤药送出来。 秦流西亲自去看过那死了的人,确认是鼠疫,同样烧了,至于有人不愿意看亲人死后还要遭火烧而阻拦,她也不去费唇舌讲理,直接让他守着尸体,既然想死,直接搂着一起死。 这番强悍的操作,可把人吓得够呛,也狠狠地震慑了那些想说不的人。 娘的,这清平观的观主怕不是悍匪入道,也太凶狠了! 就在秦流西带着人把这一片地给安抚下来,她也等来了漓城的父母官,巧了,还是个熟人。 秦流西看向已经蓄了胡子的王政,有些惊讶。 王政神色憔悴,眼底下乌黑一片,也不知多久没睡了,看到她时,就跟看到了大救星,上前就拉她的手,激动地道:“天不绝我,你果然在道观,你徒儿可真没算错卦。观主,你可要救救我的项上人头,救救这黎民苍生啊。” 秦流西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做什么?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漓城的父母官?” “也不是,我只是暂代,之前的县官因为贪墨被抓了,上面还没派下新的县官,就由我暂代。对了,我如今是隔壁榆城的县令。” “李家屯,好像就在榆城治下的村落,你刚才说我没算错卦,你见过他了?”秦流西眯着眼道。 宁洲府有四郡府,其中安南府又有四城,榆城便是其中一城,而李家屯虽然划到榆城,因为靠近安南府不过五十里,更多人喜欢叫它安南李家屯。 王政道:“如果不是见过,又听说这边也出现了鼠疫,我哪敢撇下那边过来?就是你徒儿说你如今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