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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话是这么说,秦瑶却觉他环绕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只手,揽她更紧了些,将她死死地圈禁在怀中。

    秦瑶被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也不敢与燕贺多说话,只学着谢玉升道了一句:“多谢世子。”

    燕贺应下,接着像看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微微凝固。

    秦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谢玉升腰间。

    谢玉升抚了抚上面香囊,道:“世子是在看这个?”

    一时间,周围人目光皆往谢玉升手上看去。

    秦瑶看到那只丑丑的香囊,耳畔一热,赶紧伸手将它捂住,暗自恼怒,谢玉升怎么又把它挂身上了?

    明明今日之前,谢玉升都没挂它,今日却一反常态带了,像是刻意给谁看的。

    秦瑶感觉燕贺看出来那只香囊是她绣的了,毕竟丑得这么有特色的香囊也算举世罕见了。

    谢玉升手松开香囊,道:“这是夫人替我绣的。”

    燕贺轻笑道:“夫人心灵手巧,蕙质兰心,与您情投意合,很是恩爱。”

    谢玉升像很满意燕贺的回答,脸上露出几分浅笑,问:“世子说笑了,不过像世子生得这样俊朗不凡的男子,应该也收到过不少香囊的。”

    谢玉升想起了秦瑶册子上说过想给燕贺绣香囊,也不知她送出去没有,问了此话,探一探究竟。

    燕贺脸上始终挂着笑,道:“还真没有,我比不得您相貌出众,您就不要再打趣我了。”

    他说一个都没有,这样的话谢玉升如何能相信?

    却也没再问下去,总归自己炫耀目的已经达成了。

    谢玉升道:启程吧。”

    燕贺退到一边,扬声让侍卫们打起精神,准备出发。

    车队动了起来,往城门外行去。

    回去的路上,他们依旧是扮作商旅,以商人的身份出行。

    天时而下雨,时而放晴,令人琢磨不透,道路艰涩难行。

    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下一座城池。

    谢玉升看众人的疲惫的神色,下令进城修整一番,明早再出发。

    城门雄浑巍峨,被雨水冲刷掉漆的城门牌匾上写着“齐州”二字。

    车队伴着雨幕,缓缓行入城中。

    燕贺与谢玉升并驾齐驱,伴随着雨声,声音也模糊了许多道:“过了齐州城,陛下往南走便安全了,臣的护送就到此地为止,希望陛下路上顺利。”

    谢玉升“嗯”了一声,淡淡道:“多谢。”

    “护卫陛下是臣的职责,陛下不必言谢。何况你我二人,”燕贺转目看他,神情认真,“本就是从小一同长大。”

    这是这么久以来,燕贺第一次以故友的身份与谢玉升交谈。

    谢玉升温和一笑,揉了揉他的肩膀,没说什么,下了马,去秦瑶一道往客栈里走。

    燕贺坐在马身上,看着他二人的离去。

    千万滴雨水从苍茫的天幕上落下,带着冰凉的潮意,溅在他脸上。

    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方才香囊的那一幕,刺得燕贺眼睛疼如火烙。

    燕贺伸出手,雨珠在他掌心汇聚又流下,蜿蜒滴答。

    天地寂寥,一种难言的啮骨蚀心的疼感从心中来,如千万只箭穿心而过,向四肢百骸处涌去。

    燕贺惯于忍痛,以至于疼到麻木时,这一份疼感很快从心上滑过,如雨过无痕。

    在离开猎场前,他说过会与谢玉升很快见面的。

    现在他想,这一次分离后,下一次,恐怕就是最后一面了。

    客栈里的一处厢房,昏黄的烛光亮了起来。

    秦瑶坐在床榻边,脱下潮湿的外衫,听到开门声,见彩屏儿捧着水盆进来了。

    她走上去,问:“我夫君呢?”

    彩屏儿将水盆放在桌上,拧干了潮巾,道:“老爷说今晚他睡隔壁厢房,夫人一个人睡。”

    “我一个人睡?”秦瑶接过热巾擦脸,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彩屏凑到秦瑶耳边道:“奴婢也不知道,陛下就是这么说的,好像是他夜里要看折子,怕打扰到娘娘,就说要独自睡一间了。”

    秦瑶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明明和她睡一间屋子,谢玉升也可以看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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