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不止她一人,多的是来打猎的高门子弟,听到马过草丛声,抬头看到那一抹红色的衣裙从林间穿过,不约而同放下了瞄准的箭尖。 美人红衣白马,鹿皮小靴,云鬓如雾,一身汗水淋漓,使她看上去更为灵动,仿佛林中仙子一般,叫人都看愣了。 贵族子弟中有一人转目,问当中另一人:“那姑娘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被问到话的少年抬起头,瞳仁明亮,往那里一看,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身边人又问少年:“卫王殿下,那姑娘你认识吗?” 卫王殿下谢采言,一下沉了脸,他本是脾气极好的人,脸上时常带着三分笑,可现在这副神情,让四周友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采言口中吐出了两个字:“认识。” 身边人惊奇问道:“卫王认识?也不知这姑娘成亲没有” 谢采言冷笑了一声,眸光扫向身侧人,看得那人身子一震。 谢采言道:“别想了,她是我嫂子,嫁的我皇兄。你比得过吗?” 这话一落,方才还打趣笑闹的郎君们,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吱声。 天知道那是皇后娘娘,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肖想一下。 谢采言一一扫过众人,不再言语,牵着马走出了小森林。 然而众人以为谢采言离开了,谢采言却在半道折回,又回到了小树林。 他将自己的马系在一只树上,往里走,看着地上的马蹄脚印。 没一会,马驹的马蹄脚印消失。 谢采言抬头,果然瞧见了路尽头,那一道白马的身影。 小白马正立在池畔边,垂下头饮水,而它身边的少女,红衣如火,绰约明丽,正温柔地揉着小白马的头,让它多喝一点。 她说话时,脸上洋溢起灵动的笑容,鲜艳娇嫩,就如同春日枝头绚丽的山茶花。 谢采言听到清脆笑声的那一刻,心“咯噔”一声,往下坠去。 往日情绪上涌,他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秦瑶走去。 靴子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边少女听到动静,回头看来。 四目对视,谢采言面上神采奕奕,朝着秦瑶恭敬做了一个礼,道:“小嫂子。” 秦瑶后退了一步,手牵上缰绳,问:“怎么是你?” 谢采言听她不善的语气,道:“小嫂子似乎很怕见到我?” 秦瑶倒也不是怕见到他,只是他俩以前的关系很不一般,尤其是她还听到谢采言张口,喊了她一声:“瑶瑶。” 此话一出,秦瑶头皮都快炸了,连忙环顾四周,道:“不许喊我瑶瑶。” 谢采言立马闭嘴,他年纪小,比秦瑶还小上一两个月,眉宇间一股童真气,瞧着就是那种没什么坏心眼的样貌。 少年摸了摸头:“那我不喊你瑶瑶了,我还是喊你小嫂子,小嫂子是来打猎的?” 秦瑶握着弓箭的手,收紧了一下,点了点头。 二人之间谁也没再说话,谢采言找不到话题,目露尴尬,心里越发紧张,想说点什么,又怕唐突了秦瑶。 他对秦瑶感情不一般。 从秦瑶初来长安时,他就莫名地对她有好感。 他二人年纪相仿,趣味相投,那时谢采言经常去秦家,找小姑娘玩。 可秦瑶嫌他幼稚,懒得搭理他,只日日跟在她阿兄后面。 谢采言十六岁那年,父皇第一次问他,有没有想心仪的女子。 可谢采言还没把自己的心思告诉父皇,一道给秦瑶赐婚的旨意就落了下来。 看着心念之人嫁给自己的哥哥,谢采言心中不可能好过。 更何况,谢玉升是先皇后留下的嫡子,少年时便名满长安。 对比之下,谢采言这位继后所出的次子,光芒暗淡许多,样样都被衬得平庸无比。 但谢采言从小就喜欢谢玉升,兄长教他书画习字,带他打猎骑射,将所学倾囊相授...... 这一切都让谢采言对谢玉升无比的敬仰,又怎么敢生出对嫂子半点的觊觎之心? 谢采言笑得灿烂,道:“我来就是想提醒皇后娘娘一下,这处森林里有野兽出没,不太安全,娘娘进来,还是带侍卫进来比较好。” 他喊她“娘娘”,一下拉远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秦瑶心里舒服多了,道:“放心吧,我已经打完猎了,就准备离开了。” 她牵了牵缰绳,对小白马道:“走吧,我们出去。” 马儿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她的手,与她一道往外走。 经过谢采言身边时,谢采言又跟了上来,问:“怎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