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当时从桃花源酒楼出来就特意绕道去了小屋拿钱,当时打的主意是想着即便要跑,也能带着金银细软,这会儿就正好派上了用场,两张祥安当的汇票六百两,剩下一百两是金银各半。 李妈妈刚要接过,却见玉娘笑眯眯按住了银钱,只和李妈妈不动的那只左手示意,“好妈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呀。” 李妈妈铁青一张脸,虽然没有出声,可玉娘看她的嘴型就知道这会骂的一定很不文明。 她那里松了手,玉娘才抬起自己这边,同李妈妈交换东西,捏着李院的地契房契看了一遍,确实有衙门官印才放下心,和自己的两张文书放在一起塞进了怀里。 李妈妈哼了一声,“你要小心,这东西要是丢了,我可不会补的,除非你再出个七百两去。” “妈妈放心,我一定好好保存。”玉娘捂着胸口,皮肉贴着纸张,满满的安全感。 “也是哩,你有屋子遮风避雨,又有银钱伴身,自己又有姿色,想来也是要做买卖生意的,倒比我们仓皇逃跑、风餐露宿要安全的多,怎么会丢呢?”李妈妈还有些气不过,这会阴阳怪气道。 不怪她难受,这次是紧赶着处理东西,算是贱卖了,这屋子这家具这摆件,要是不着急慢慢出手,少说还能再挣上一百多两的,如今白便宜给了玉娘,怎么叫李妈妈不心疼。 要不是带不走,恨不得家伙事全给背上,只留个空房给人。 “这是哪里的话?”玉娘笑着答道:“不是咱们几个一起走吗?妈妈怎么还要撇下我。” “你?”李妈妈这下是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你都已经赎了身子买了这屋,你还跟我们跑?五姐,别拿你妈妈逗趣,把我气死了与你什么好处,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是认真的。”玉娘郑重其事,“虽说我身子清白了,可咱们母女情意没断呀,为什么不跟您走呢。” 话是这样说,可实际嘛,玉娘心里算盘打得清楚。 福娘跑了得罪了黄县丞,自己这么一个小花娘哪里敢孤身留在清平县,岂不是现成的靶子么,倒不如跟着李妈妈借着她的身子躲一躲。 “你真的要跟我走啊。”李妈妈见玉娘这样笃定,心里也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你要是真走,你要这房子干嘛?” “这您甭管,我乐意买,我钱多了,爱烧着玩儿。”玉娘没老实到和李妈妈说实话的地步。 买房子理由好几个呢,一来是她住习惯了地方不爱挪;二来嘛李家院在十街这地理环境确实是好,李妈妈这价格只是应急折卖,收拾好了慢慢寻摸主顾转手一卖,最起码她还能挣个一百两的,至于这三来嘛,黄县丞终究是头过路虎,不是坐地户。 他在这里待个三年就要高升往上走的,难不成为了报复小丫头,他要留在清平县城做一辈子的佐贰官?想想也不可能,这里的关窍李妈妈不清楚,可玉娘从荣娘那里已经打听明白了。 像荣娘说的,这人身后有着背景,不论巴结上巴结不上,单是他亲戚那使劲就能把他调走,早晚是要走,等他一跑自己再回来不就成了。 就算县丞留下的人看自己不顺眼,可玉娘背后也不是没人呀,府城那不还有个晏子慎杵着吗。狗仗人势,呸呸呸,狐假虎威还是可以的。 虎死不倒架,再怎么也有个太监孙子的名头在,糊弄大官儿不中用,吓唬吓唬小吏还是行的。 李妈妈是爱女心切,不敢冒此风险,可玉娘却敢赌一赌,这可比叫她挑客人卖身风险小得多。 李妈妈活这么大,还没见过手底下花娘跟她夸富的呢,见从玉娘嘴里实在问不出什么好话,只好边生闷气边去箱柜里头再塞点东西,等着都打包好了之后等了许久,才见着老牛瘸着腿鼻青脸肿的进屋子。 “怎么回事?”李妈妈和玉娘福娘都待在正房里头等着人,鲁婶和金盏已经结算了工钱,刘妈守着院门,玉娘福娘也收拾好了包裹,换上棉布衣裳,将脸用包巾裹个严实,腰里系上石头荷包,怀里额外揣了一把匕首。 老牛迟疑的看了看福娘,李妈妈甩了个眼神过去,“不妨事,福娘已经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