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下意识觉得江稚茵是怕闻春山缠上她要钱,于是把她撇了个干净。 实际上江稚茵考虑的不是这样的事:“我是说,你还住在这里,他不会再来找你吗?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像是恢复了力气,她又开始念念有词:“还有你的眼睛,今后要怎么治?有找医生聊过解决方案吗?奶奶给你的拆迁款还是不要动,毕竟这笔钱不属于——怎么了?” 闻祈抹精油的动作停住,像是走了神,江稚茵问了他一句,他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卓恪方说的有点用。” 她侧了侧头:“说什么?” 闻祈变坦诚了:“当晚就天雷勾地火,勾回来就好了。” 江稚茵憋了一口气,把自己头发拽回来:“你觉得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所谓的‘服务’?” “砰嗵”一声,屋子里的窗户被风重重撞了一下,雨虽然停了,但风还是刮得挺狠。 她穿上自己的拖鞋,“还好意思在日记里骂我是傻子,我觉得你也差不多。” “免得你又说你不懂,我像教小孩子一样教给你好嘛。”江稚茵转过身子跟他面对面,放慢了语速,“你眼睛的事,你爸爸的事,算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坦白,我们之间算是终于坦诚相待了。” “我最后最后问你,现在,是不是再也没有任何事瞒着我了。” 他蹙眉想了好久,不太确定:“赵永伟闹事以后,我去找过他,报复过他,这算吗?” 江稚茵心说,怪不得那时候赵永伟突然来医院跪下道歉。 闻祈继续:“还有之前说自己被宿舍的人排挤出来,实际上是我主动搬出来的,是为了来找你。” “还有,在一起之前,你总觉得我穿着不合身的那套黑色的睡衣,是专门为了勾——” “打住!”江稚茵制止,“这种细枝末节的就算了……” 她在心里怨了一声,当时真是年纪太小,色迷心窍,轻松就被勾到了…… “重要的事,没有了。” 江稚茵还是有一件事觉得奇怪:“那你怎么会在我们一见面就开始谋划着怎么钓我上钩?写日记的时候还那么讨厌我,后来我们也再没有见过,你怎么会喜欢我?” 闻祈撩起眼皮,视线轻落在她身上,却又仿佛夹杂着复杂沉重的情绪,他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了。” “其实在你没回来之前,我们也见过面的,只是你忘记了。”他轻轻道。 江稚茵以为的第一次重逢是她去往那片拆迁后的废墟,闻祈蹲在墙角埋葬自己被狗咬死的金鱼那天。天光阴暗,他举着自己那个摔碎的玻璃罐子,漆黑的眼底空若无物。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