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去哪儿了,还没看见你。” 江稚茵实话实说:“好像走错了,我正打算直接打车回学校,但是位置有点偏,没人接单。” 明明听力有障碍,闻祈却还是很敏锐地发现她语气的不对劲:“你不舒服?” “啊?”她又觉得嗓子发起干来,抬了抬头,“可能有点低血糖吧,我以前没这样过。” “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过去应该很快,你原地歇一会儿,别继续往前。” 江稚茵干巴巴应了一声“好”。 她并没有走错得太离谱,闻祈十多分钟就到了,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江稚茵被他蹲下来的影子笼罩住。 以前不觉得,这还是第一次觉得闻到这股特定的涩苦气味会让人觉得安心,像被什么厚实的东西托住了脊背,她可以随便依靠。 江稚茵往他肩上倒了倒,额头顶住他肩头,用气音小声叹道:“得救了。” 闻祈稳稳地让她靠住,肩膀动了动,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往她嘴里塞,江稚茵想也没想就叼住,感觉到自己靠住的人身子骤然一僵,在迟疑几秒后,她听见自己头顶的人出声:“松嘴。” 她张开牙齿,才发现自己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咬进嘴里了,闻祈的手指被她含过,湿哒哒的。 “抱歉。”江稚茵慢吞吞说了一声。 闻祈有些走神的样子,没多做回应,把她扶到车上坐着了。 车刚刚启动,他突然倾身过来,长臂一身,摁开了她这边的车窗,外面的风吹散她的头发,江稚茵的意识渐渐回笼,眼前的景象也不再像满是噪点的老旧电视机,一帧一帧变得清晰起来。 她数着闻祈睫毛颤动的次数,一下、两下、三下,好多下,这频率渐渐和她自己的心跳声重合,江稚茵的呼吸渐渐变快。 到家以后,闻祈转开门让她先进去,然后去橱柜里翻找到可以吃的甜食。 “你小时候也犯过低血糖,只是你自己忘记了。”闻祈回忆着。 江稚茵看着他,“我自己都忘记的事,你为什么还记得?” 他的眼睛眨了又眨,像是有台风钻了进去,瞳孔就是台风的阵眼中心,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她仿佛置身于这场风暴的顶端,但又被人温和地包裹住,于是可以一直傻下去。 江稚茵的呼吸急促起来,她不敢继续凝视他,于是把眼睛低了低,睫毛扑腾几下,看见闻祈指尖浅得已经快要消失的齿痕。 他似乎察觉到这份抵抗,察觉到蜗牛缩回的触角,却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就好像分外珍惜,好像想要被心甘情愿地爱上、被吞噬,为此他可以抛出自己所有的饵料,哪怕以自身皮肉为引。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