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鲤元瞧着堂下曾经结发夫妻,闹成今朝这般,只觉唏嘘。 还有,对柳愈庚的鄙夷。 齐鲤元觉得他这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事若叫不知情的人,炸一听,还真是这妇失德,该休!但是,自昨晚在床上听司寇珏与他娓娓道来之后,齐鲤元可不会信柳愈庚的邪。 宝念再想开口说些什么。 秦参军却制止说:“当事妇人,公堂重地,还望你注意言辞情绪。不可意气用事,你说你状告柳愈庚停妻再娶,那你可有能证明柳愈庚意欲停妻再娶的证据?” 宝念顿而无言,秦参军不偏不倚,他又威严注视向柳愈庚,“被告柳愈庚,你说你要休妻。那你可知,如今按照你们之间的这种状况,有三不去,而出之者,杖一百。这一百杖,你可认?” 柳愈庚闻之一惊, 他算来算去,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一条。 此刻,柳愈庚的脑子开始疯狂转动,他已经做出打算,要将褚芳华拖下水。 谁知,在开封府外的鸣冤鼓,又在此时响起。 陆简原挑起眉,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可算知道邶王那老狐狸,为什么不来,原就是不想趟这趟浑水。陆简原正想着,再回过神,竟发现齐鲤元将目光传来,便赶忙拱手。 “臣这就出去看看,出去看看。” - 府衙门外,崔渐春高呼着,“臣女有柳愈庚停妻再娶的证据,要呈予圣上明断——”弄得陆简原摸不着头脑,他心道:这伯府二房的小娘子,又来凑什么热闹? 谁料,陆简原刚刚抬手想要去接崔渐春手里的帖子,褚芳华便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冲赶上来,顾不得体统,推翻了陆简原就要去抢他手里的帖子。吓得陆简原倒在一旁,扶了扶歪掉的幞头,大呼道:“谁,谁,谁这么大胆子,在开封府外头,公然顶撞朝廷命官——” 待到陆简原定睛一看,怎么又是她? 几年前分家的案子,闹得那么大,他们平康伯府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全汴京,就他家事多? 崔渐春眼疾手快,含泪夺回帖子,“母亲,您缘何如此执迷不悟?” 可褚芳华已然慌不择路,她再听不进崔渐春的任何劝阻,她只一心盯着又被其夺走的证据,想要将帖子销毁殆尽,“逆女,把东西给我,你若是真将这东西呈上去,我们全都完了。到底是谁执迷不悟——” 崔渐春抿唇摇头,连连向后退去。不肯退让。 褚芳华恼羞成怒,母女俩为着不同的想法,扭打在了开封府外。陆简原连忙起身想要阻止,那定贴却直接飞出了二人手中,落在了远处来人的脚边。 筝垂眸捡起地上掉落的定贴,蓦地看向褚芳华说:“二叔母,既然来了,就一块进去吧。也免得官家再到伯府去请人,惊扰老太太。” 褚芳华抬起头瞧见太史筝拿着定帖,目光狠绝站在自己面前,瞬间大骂:“太史筝,你疯了?” 筝没应声,瞧她抬脚来到陆简原面前,将证据递给他。 “劳烦陆判官。” 陆简原闻言瞥了门外那不知规矩的莽撞妇人,接过了太史筝手中之物。筝见状回眸望去崔渐春,“春儿,去吧。不要怕,公道自在人心,咱们一定是胜利的那方。别让圣上久等。” 崔渐春点点头,二话不说随着陆简原进了开封府。 褚芳华贼心不死,更是高呼:“崔渐春,你不准去——”却被筝拦在了门外,“二叔母,天子在上,王法在上,您难道还想欺君不成?看来,疯的人不是我,是另有其人。你在做这件事之前,就该料想到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你贪婪的东西,是你不该得到的东西,所以它终将把你推向深渊。春儿,这是在救你。” 褚芳华怒不可遏,抬手就要去给筝些教训,却被身后传来内常侍的那声二夫人打断。 褚芳华回眸,似是看到救星般,重燃了希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