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夷话说一半。 崔植简却异想天开地打断了她的话,“看上?看上谁?她不会看上我吧——” “……” 崔植筠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 他总算知道崔植简这么多年为什么总也不受父亲待见,有时候瞧大哥确实叫人着急。 崔植筠默然牵起太史筝的手,朝火炉边添柴而去。 彼时,只剩下仓夷站在崔植简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用着依旧温柔的语气,与之相告道:“大郎,你还是把心放肚子里。这辈子能看上你的,也只有我了。” - 小花园里,邹霜桥抱着油伞羞愤走在水塘边。她在停顿后,垂眸望向水塘里倒影出的娇媚面庞,委屈骂道:“该死的崔家二郎,竟然瞧不上我,他家那个哪能及我一半?我瞧他真是瞎了眼!” 邹霜桥孤芳自赏。 说着起了急,抬脚便往旁边的树上踹。 可口上无德,是要倒霉的。 只瞧雨后的水塘边泥土湿润,邹霜桥动作太大,一个步子没站稳,脚底打滑重重摔在了地上。她哎呦了声:“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都是叫他们害的,我跟他们没完——” 邹霜桥的动静震天。 惹得远处正在小道上路过的崔植筹愣了一下,转头跟身边的崔植林说:“堂哥哥,是打雷了吗!?” 崔植林这会儿被他这堂弟死拽着衣裳前行,就没差给他的袖子拽了去。所以,他也只顾搂着自己的衣裳,根本没空去管什么响动,“我说筹儿,我这刚下值二话没说就被你拽到这儿,你倒是先告诉堂哥我,堂弟媳妇到底是哪的毛病。也好叫堂哥有个准备。还有你快把手放开,再这么拽下去,堂哥明日上值可怎么办?” 崔植筹闻言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他只急着往前走,“堂哥哥,明月今儿一会说看见我恶心想吐,一会儿说看见我头疼。哎呀,我也不知她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您还是快些跟我走吧。” “堂哥哥的医术高明,您一看肯定就知道明月这是哪的毛病——” “啊,啊?” 崔植林听了这话约摸着怎么都不对劲…… 可既然堂弟有求,都是自家人,他随着去看看也无妨。 只是等二人路过那熟悉的水塘边,邹霜桥蹲坐在地上楚楚可怜的身影,不由得吸引了崔植林的注意。他没打招呼,抬脚就要上前查看,却被崔植筹一把拽住质问:“唉,堂哥哥要往哪去?” 崔植林指了指水塘那边,“筹儿你瞧,那边地上好像有人摔了。咱们过去看看。” 崔植筹闻言朝那边望了望,可他似乎觉得自家的事,更紧急些,“堂哥哥,莫管莫管。弟弟这边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管那么多?还是我家明月要紧,咱们府里使人多,一会儿就会有人去问她的。你瞧她不还能动吗?没事的,堂哥哥莫要操心,您就速速随我到银杏阁去!” 可崔植林是个心软的。 他能在金明池边搭救素味平生的县主,便也不会碰上有人摔跤而见死不救。且瞧崔植林一把甩开崔植筹的手臂,边向前边好声道:“筹儿,弟媳那边耽误不了事。这头我就去看看,去看看。” 崔植筹知道他这堂哥心善,自己虽是心急,却还是妥协了句:“那好,只看一眼——” 崔植林闻言摆摆手,表示知晓。 - 水塘边,邹霜桥生着闷气还未起身,却听见有个温和的声音朝她问:“娘子是摔倒了吗?可有事?需要扶你起来吗?” 邹霜桥没抬头。 她心下正烦,不想跟任何人搭话,便没好气地说:“用不着……” 谁知,这边正说着,崔植筹便从远处走来,大喊道:“堂哥哥,不是说好就看一眼!看够了吗?”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