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纸伞留了下,就是以免邹霜桥再找借口追上来。 不成想,这人竟还是能厚颜无耻追到了这儿。 崔植筠错愕着回眸。 且瞧邹霜桥弱不禁风撑着油伞,来到了崔植筠身边,于太史筝面前无所顾忌道:“筠哥哥,奴家思来想去还是不行。你怜惜奴家,将伞给了奴家,奴家很感激。只是你若因为奴家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奴家这心里是会过意不去的,不过筠哥哥也不必担心,若是你真的病了,奴家会尽心照顾你的——” 邹霜桥不瞎,按理说她应是能瞧见这院中雨棚下坐着的人。 可她偏装作旁若无人。 筠哥哥?崔植简与仓夷两口子扔了烧火棍,忍不住嫌弃地咦了一声。而筝的脸色在渐渐下沉,她虽知道崔植筠是怎样的人,但还是会对邹霜桥的到来,感到不悦。 再加之崔植筠的油伞出现在她的手中,筝心里就莫名生出一股怒火。 可她却沉默着不说。 崔植筠从始至终都未去关注过邹霜桥,他的眼神分毫不离太史筝,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邹霜桥选择在恰好的时机回过眸,假装不经意地开口说:“哎?二少夫人您也在这儿?奴家只顾着来寻筠哥哥竟没瞧见,真是失礼失礼。还望二少夫人莫要怪罪~” 可崔植筠却将邹霜桥无视。 他在邹霜桥的话语间,漠然离开她身旁,来到太史筝面前握起筝的手掌,温柔说道:“小筝,你瞧我身上都湿了,陪我去屋子里找块干净的巾帕擦擦好吗?” “哦对,筝,你快带二郎进去擦擦。不行的话,你大哥新做的衣裳在那屋的柜子上刚洗干净,你就先帮换了去,省得着凉。旧的搁在这儿,等天好了,我再洗好给你们送回去。”仓夷好心接腔,崔植简闻言却一脸地不乐意,“啥?媳妇,我的新衣裳,凭啥叫他先穿?他穿过了,那还叫新衣裳吗?老二衣裳湿了,烤烤不就好?他个大男人,哪有那么金贵!” 崔植简斤斤计较。 “就你多事。”仓夷抿抿嘴,抬脚踹了他一下。崔植简猛地被媳妇这么一瞪,是有苦也不敢再去抱怨。他想旧衣服就旧衣服吧……总比得罪了媳妇,以后没衣裳穿强。 “多谢嫂嫂。”筝起了身,由着崔植筠拽走她。 措措也欢快地跟去。 人家三口就这么恩恩爱爱进了屋,邹霜桥竟还在棚外诶了一声。 崔植简回头瞧见眼前这不识趣的人,随口问了句:“那个——你谁啊?”但闻崔植简声音严肃,邹霜桥垂眸时被他一脸横相所惊,半晌不敢出声作答。 “大郎,不得无礼。”仓夷见状训起崔植简,待她转眸又问:“我今早去泠雨轩伺候早饭的时候,听长辈们说了。想必小娘子,就是植松媳妇的家妹吧?” 邹霜桥缓过神来,恢复如常的娇媚,盈盈一拜道:“您二位就是大郎君和大少夫人吧?奴家是二房二媳妇邹霜桐的亲妹妹邹霜桥。霜桥见过大郎君,大少夫人,给二位请安。” 仓夷虽对面前人不甚喜欢,但多少还是该顾忌点二房的面子,她便客套道:“既然邹家小妹来都来了,瞧着你身上也湿了些,就烤火暖和暖和再走吧。” 邹霜桥倒不客气,一见有人邀她留下,立刻点头装乖,“大少夫人心真善,霜桥谢过大少夫人。” 仓夷没再说话。 邹霜桥随之合伞走进雨棚,站在燃起的火炉旁,偷偷摸摸地向内张望。崔植简一抬眸,瞧见她那个样,便随手拿起身边的小凳,重重搁去了一旁,有意提醒道:“行了,别看了,坐那去吧。” 邹霜桥是真怕眼前这五大三粗的男人。 她下意识看了眼仓夷,她是真不知她是怎么受得了他的。这样的人,反正她是看不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