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说的那个右武上将军家的五郎夏不愚吗?他原不是与你们在资善堂读书?怎么会——” 太史筝叹了口气,这才将夏不愚的事原原本本地给他说了一遍。待到崔植筠大抵把事情弄明,便应了筝的请求,“夫人的话,我记下了。若是有机会碰见,我会照办。” “那我就先替夏伯伯谢谢郎君~” 筝轻轻拍了拍崔植筠的手臂,又替夏不愚说起了好话,“其实郎君,你别看夏老五花里胡哨,名声差,不正经,可他这人仗义的很。如果郎君与他处得好了,也会喜欢他的。他这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是个好相与的。” 崔植筠抬眸看去,微笑着没有说话。 太史筝便在此时牵着崔植筠的手共同向上攀举,只闻一个大大的懒腰落下,筝站起身来眯眼笑道:“行了,我的好朋友,很晚了,咱们回家吧?我有点困了。” “走吧。”崔植筠回握起她的掌心,声音轻轻。 瞧着二人站起身,手掌依旧亲密地握在一起。 小两口就这样来到小树边,此时再看脚前措措耷拉着脑袋困意正浓,崔植筠便松了松太史筝的手,哪知半晌也没能松开,他问:“夫人这么牵着,我如何解得开绳子?” 筝转眼回他,“那你解开后,记得再牵回来。” 崔植筠点了头,太史筝这才放心松开了手。 果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崔植筠解开绳索后,是一手牵着措措,一手牵着太史筝,但见明亮的烛火旁,淡淡的月光下,一家三口就这么朝银竹雅堂的方向缓步归了家。 简单平淡, 如此,又是很好的一天。 第57章 找揍 次日, 崔植筠如往常一般到太学上值。 谁知刚走到中庭就瞧见几个人围在廊下吵嚷,“臭小子,你可知道我爹是谁?竟敢如此冲撞?今日本衙内非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身着锦衣的人个子虽矮, 态度却十分嚣张。 只瞧在他的话音落后, 那些围在他身边为虎作伥的人们,纷纷附和起来,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竟敢告我们贾大舍人的状?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就是就是, 还敢写文章编排我们贾衙内,说我们衙内作恶多端, 必遭天谴?你睁眼瞧瞧, 我们衙内是多么的高风亮节,多么有节操的一个人。怎会像你说的那样, 是个欺压同窗的卑鄙小人?谁见了我们衙内不说声好?我瞧, 全是你这厮嫉妒我们衙内,所以才去满口胡言地诋毁我们衙内!” “对, 衙内这厮欺人太甚, 您今日必须得好好教教这穷酸货规矩!” 这群乌合之众相互抱团, 终是在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将黑白给颠倒过来。再瞧中间那被围攻的“穷酸书生”却拿着以一敌百的气势, 不甘屈于眼前人的权势。 他的衣裳虽脏, 眼神却很是明亮。 “贾洤,诸恶莫作。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我只不过是说了些实话,你便如此急着跳脚, 足以说明你心中有鬼。其他人因为害怕你家的势力而不敢言语,那是他们的事。可总要有人站出来, 我告诉你,贾洤,我不怕你。这些文章我还会继续写下去,直到递去国子监,你受到应有的惩罚为止——” 少年的话掷地有声。 崔植筠与许多围观的学子站在不远处的连廊,眼眸却是淡然。 他好似已经看惯…… 自先帝改制,下令让国子学与太学合并,将世家子弟与寒门学子放在共同起居,一起学习开始,这样的事便层出不穷,屡禁不止。只是先帝的本意,不过是想让天下学子受到平等的教育,和公平的对待。 可或许是阶级的阻隔,总会有人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并无情地将规矩礼制践踏在权势之下。自然在这之中,也少不了那些附庸阿谀,以及冷眼旁观的人,助长了这样的事态。 所以,此题难解。 可崔植筠的沉默却并非是与他们一般的冷眼旁观。 那头名叫贾洤的矮子衙内受到书生的羞辱与反抗,顿时怒火中烧,抬手就吩咐起他的那些小弟们,“嘿呀,你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