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听后却只怔怔起身,麻木地拾起桌案上的东西夹进怀中后,一声不吭地向外走去。筝望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一脸疑惑跟了上去,可无论筝怎么在崔植筠背后戳他,崔植筠都没有反应。 太史筝犯了难。 这一顿饭怎么就给人吃傻了?随后走到拐角处的悬桥,筝似恍然大悟般冲身边人说道:“啊!崔植筠,你不会是在心疼请我吃的这顿饭吧——” 崔植筠幽幽走过太史筝身边,丢下一句:“我没有。”如失魂般远走。 “你就有!”筝也追随而去。 崔植筠还在辩解:“我没有。” “你就有。”筝仍是不肯放弃。 于是乎,两个人就这么在循环往复中,走出堂皇的楼阁,渐渐融进熙攘,朝着来时的方向步步行去。 - 随后,在一条长街的街口,停着那辆回家的马车。 太史筝许是与崔植筠辩论累了,竟扒着崔植筠的手臂,一路被他拖着来到了车前。浮元子见到主家高兴挥手,三两步便上前相迎,等她接去崔植筠手里的东西才开口问道:“娘子你说,你与郎君这是偷跑到哪玩去了?” “我们啊——”筝卖着关子,依旧拽着崔植筠不松,浮元子竖起耳朵去听,却只得到一句:“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小两口便登了车。 车厢外,浮元子抱着东西,气得跺了跺脚。 车厢内,太史筝心情大好,靠着车窗打了个哈欠。 此时,崔植筠望着对坐的人,眼神不再生涩。筝的眼皮却在马车行进后,打起了架,路途颠簸叫她的身子摇摇摆摆,脖子上的脑袋更是不听使唤地左右打转。 一圈,两圈,三圈。 崔植筠抬眼看着,就好似在看她的脑袋能何时,在何地落下来。 终是在第五圈后,筝不负崔植筠所望,脑袋准确无误地朝他身前的正中处砸来,若非崔植筠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今日那延续伯府希望的梦想,就要再次惨遭重创。 说时迟那时快,崔植筠将双掌叠在腹前,稳稳截住了太史筝的脑袋。别瞧眼前人脑袋不大,劲倒不小。 崔植筠捧着筝的额头,无所适从。 他顾盼着想要唤向窗外,却被突如起来的颠簸打乱。太史筝便不由自主地落进了崔植筠的怀里,筝也因此被颠醒,只见她迷迷糊糊望着眼前这个怀抱,懵了半天。 崔植筠本以为她会自觉离开。 不成想,太史筝却在哪里醒来,就重新在哪里睡下。 任凭崔植筠怎么推,都再难推开。 “太史筝,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崔植筠扒了扒太史筝的手臂。太史筝却紧闭着双眼躲在崔植筠怀中直道:“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在说话?!”崔植筠沉声质问。筝却答曰,“我说的是梦话,你听不出来吗——’ “……” 泼皮无赖。 崔植筠实在无可奈何,只得放任怀中人肆意而为。 他环手悬起手臂,不去触碰太史筝分毫,就是他最后的反抗。筝却慢慢将屁股挪去了崔植筠身边,把他当做是个香软的垫子,趁着睡意沉沉睡去。 只是待会儿到家了该怎么办? 后来,马车的颠簸愈来愈小,直至在伯府外彻底停止。伴随着车夫的吆喝声,崔植筠这才狠狠点了点太史筝的脸蛋,指望着人能自己起来。谁料,太史筝伸手将脸捂住后,就不再动弹。 “到家了,快起来。不然我就起身了,摔了可与我无关。”崔植筠忍不住出声警告,只瞧他说着便假意抬了抬腿。 如此,太史筝才猛地坐了起来,她望着眼前人不满道:“好啊——你今天用得着人家,就叫人家夫人。用不到了,就开始直呼其名。崔植筠,你恩将仇报,忘恩负义!” “到家了不下车,你想如何?”崔植筠无解。 她怎的恶人先告状? 想怎样? 太史筝闻言两眼一眯,“哎呀,走不动了,就劳烦夫君背我归去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