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郡王府的家臣瞧见是大房的少夫人们来了,非但没有问好,反倒是一副不屑姿态。太史筝简直没眼看,瞧着他们是仗势欺人,仗的太久,都忘了如何与人为善了。 仓夷再不济也是伯府长房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分的偏房。 如此对待,只会叫别人非议县主治下无方。 但齐以君却并不这么认为,她甚至都没抬眼看去亭外来人。可仓夷虽是比齐以君年长,乃其堂嫂同辈最长,却还是礼貌地与之行了公礼,“妾身见过县主,问县主安。” 齐以君没搭理。 邹霜桐站在一旁削梨的手根本没停,只瞧她手中那长长的梨皮一直延伸向了桌案。 惹得筝注目,不禁感叹她这高超的手艺。 只是削梨也管不住邹霜桐那爱说风凉话的嘴,她跟齐以君呆在一起,好似得了狐虎之威。这就趁着县主的威风,弄舌头道:“稀罕啊,堂嫂。往日你见了我们可都是绕着边走,叫我瞧瞧,今日的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堂嫂今儿怎有勇气上来打招呼了?” 邹霜桐挖苦完仓夷,又将目光投向太史筝。 而齐以君呢?却仍未抬眼说话,她只捻着手中书卷翻了个页。 邹霜桐这边两眼一眯,没憋好屁,瞧着是要报那日在泠雨轩里的仇,“啊——原来筠哥媳妇也在。这才几日,你们妯娌俩竟都凑在一起了?瞧着是关系处的不错。看来,堂嫂是有的撑腰了,底气足了。只是筠哥媳妇这半晌不出声,见了我们县主也不行礼?是不是也太没规矩?” 筝抬眼一瞥亭下仗势的狐,以及放任助长的虎,换做一脸无辜道:“好没规矩?植松媳妇话可不兴这么说。我可提醒你,你这么说,可就是在说县主没规矩。” 邹霜桐被太史筝这话弄得云里雾里,她当即驳斥了句:“筠哥媳妇,你大白日说什么胡话?你自己不识趣,怎么还敢反赖到我们县主身上?” “你急什么?在你们县主面前,我敢胡说什么?” 太史筝依旧平和地笑着,她站在一群家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中,游刃有余道:“我呢,可是按着你们的规矩办事。我不说话,不过是在等着你们县主跟我行礼。可你偏要挑刺,说我没规矩,那反过来打得岂不是你们县主的脸?” 太史筝如此大胆,真叫仓夷替她捏了把汗。仓夷也搞不懂筝到底此话何意……如此,就算她有意相帮,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能干着急。 彼时,邹霜桐却像是拿住了天大的令箭,要将筝置于死地。 她站在上风,刚想张口教训。 筝便提裙斥开家臣,进到亭中,坐在了齐以君的对面。 可齐以君的书似乎还没看完,她仍没打算抬眼。邹霜桐便当做这是她的默许,将梨搁下,把刀拍在了桌案,“筠哥媳妇,你好生放肆。叫我瞧瞧到底是谁没规矩?县主可还未命你上前,更未叫你坐下!” “嘁,我坐不坐下,哪里用得着她同意?” 筝那张笑脸就没停, 她只觉跟眼前人逗逗乐,还蛮有趣。 “啊,可能植松媳妇不知道。若真按辈分算,我可是你们县主的长辈呢!” “什么你不信?那你听我给你算算啊,你们县主的祖父与先帝是兄弟,县主的父亲与今上便是堂兄弟,那今上就是县主的堂叔,而我呢?又与今上是表亲戚,这么看来,我和县主之间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但怎么说也差着辈。所以你说,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 太史筝这一通自说自话地掰扯下来,叫那自以为仗势的邹霜桐,狠狠从上风掉进下风来。她只能寄希望于县主能硬气些,好好给眼前人些教训,如此才能不丢了二房的脸面。 这时间,齐以君的书,总算是翻到了最后一页。 书落眼抬,齐以君纤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书面上的某字,她开口时吐出阵阵寒意,没有一丝动人的感情,她只道:“小殿下说了这么多,今日到底有何贵干?总不会是特意要来寻我的麻烦。” 然后,当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