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给咱们吃?” “是啊。”太史筝点点头,没去在意,“爹饭烧的虽比不上精修厨艺的厨子,家常味道却是擅长。不止如此,家里大小事务,下到针线,上到补瓦,爹是事事亲为,无所不能。全拿——” 这真是那门庭赫奕的太史氏吗? 尊卑分明,高高在上的人与事,崔植筠看了太多,才会对这种稀疏平常的日子感到惊异。 他陷入沉默。 可与此同时崔植筠也开始期待去到太史筝曾生活的家,去瞧一瞧属于她的日子,那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 马车停在太史宅外那棵百年的李树下,筝抢在崔植筠前面跳出马车。 依旧是那座高大的府宅,依旧是秋风误打花红,那位常常沿街叫卖的老头仍日复一日做着他的卖货翁,“卖香药果子,瓜果蔬菜嘞,快来瞧,快来看唉——” 卖货翁的嗓子还是那么洪亮,他手中摇晃的鼗鼓咚咚作响,引得筝转头往东瞧。 “阿翁——”筝高兴地挥挥手。 卖货翁来到门前,搁下了自己的扁担,“嘿呦,是丫头你啊。咱们可有段时间没见了,你近来可好啊?” “好着呢,阿翁。” 太史筝一声声阿翁叫的亲昵,让下车而来的崔植筠疑惑万状。 卖货翁在瞧见这位从马车里走出的矜贵公子后,开口同筝讲:“丫头,这位就是你家舍人吧。你还真是好福气,能碰上这么端正的主家,你可千万尽心侍奉,叫你家舍人往后给你许个好人家。” 筝嗤然一笑。 阿翁,这是还把她当使唤丫头呢! “什么许个好人家?”这是准备二嫁?崔植筠不解相问。 筝没搭理他,她只笑着回身挽起崔植筠的手臂,将人拉上前来,“嘿嘿,阿翁,哪里还需要他给我许个好人家?我跟你讲啊,这位可是伯府的舍人!我啊,已经‘傍’上他了,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卖货翁听闻此事一脸震惊,崔植筠更是诧异将她相望。 只有筝自己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虽然老翁有些不敢置信,可他还是从货箱里取来一支朴素的钗,当做贺礼给太史筝递去。 这已是老翁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望向筝语重心长地说:“丫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阿翁,贺你新婚之喜,望你以后啊,顺心如意。” 老翁祝贺时说的是顺心顺意,而非百年好合。 他那眼神中的意味不可言说。他似是觉得一个小小女使,攀上高门大户的金枝,往后旦夕祸福,谁知三十年在河东还是河西?便只愿她顺心顺意。 筝没推辞,也没解释。 她恭敬着双手接过珠钗,随即簪在头上同崔植筠卖弄,“卿卿舍人,奴家这么簪,您可觉好看?” 崔植筠瞧她这副故弄风骚的模样,着实想要逃离。 筝见他不答,便贴了上去,于他身边低声道:“阿翁,一番好意。你多少意思意思,就当回个利市。崔植筠,掏钱。” 内子放话,外子岂能不遵? 只瞧崔植筠狠狠将人扒去一边,从袖中刚掏出钱袋翻找,就被太史筝捻起了一块银色的东西,送进了老翁手中。崔植筠眯了眼,敢怒不敢言。 老翁端着明晃晃的银子只觉烫手,“丫头这是作甚?一根不值钱的钗子而已,这钱我不能收,不能收。” 太史筝却推让说:“阿翁,这是回给您的利市。图个吉利。往后我就在伯府生活了,不知下次再见是何年何月,也不知阿翁还认不认得。您就收着吧,这也是咱们之间的缘分。往前买东西,阿翁可没少照顾我。再说我们崔大舍人大方着呢,他有的是钱。”m.WEdAlian.cOm